宁婉嫣在及笄的那年,便自动自发的到爹娘所开设的茶馆里帮忙做事,她性格温柔如水,年纪轻轻便是落雁之貌,与高父在茶馆里因缘际会而相识,当时高缙已是个富有风采的翩翩青年,时常进入茶馆与人谈事,二人有了交集后便熟识起来,郎才女貌之姿,出入茶楼时皆被其余客人以为是一对。

可高缙家中其实早已娶妻,与夫人相处还算相敬如宾,彼此为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所结合的亲事,只是李妍性子好强又骄气,时常需要人细心哄劝,久了之后高缙便心觉疲惫,以至于遇见性子如水一般柔静的宁婉嫣便一见倾心,像是生活终于找到出口那般。

而宁婉嫣当时是个天真烂漫的年华少女,未经任何人事历链,在感情上显得至真至纯,见对方青年品貌端庄、气质翩翩,便认定为终生之托,虽然知晓对方已有夫人,可她仍是愿意做侧室,不记名分与地位。

于是高缙便找了机会,向宁家茶馆的老板提出结亲之意,怎知对方二老说什么也不同意女儿嫁过去,可年轻人之间早已情愫暗生,心里盛满了彼此,于是几个月后,高缙便再度拜访,携着城内某一商铺的地契,说是作为聘礼,诚心迎娶宁婉嫣,还信誓旦旦的保证绝不亏待她。宁父原本仍是不肯,可近日来女儿总显得郁郁寡欢,一颗心早已飞出,落在眼前的青年身上,最终他只好百般为难的答应,并将商铺地契退还,表示他不愿收取。

半个月后,宁婉嫣便满心欣喜的嫁进高家。

没有敲锣打鼓,没有张灯结彩,可虽是侧室,她仍是欣喜的坐不住,穿着娘亲手缝制的喜衣,脑海里全是和高缙婚后的美满比翼生活,那人说会永远将她放在心尖上,一辈子宠她疼她。

宁婉嫣待字闺中的春心情愫一股脑的全给了高缙,怎知冀望中的美好日子却并未到来,事实压根不如想像中欢愉。

她入住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高家同住的一干亲戚便时常对自己比手画脚,态度高高在上,而李妍身为正室,更是处处看她不顺眼,日日厉声指责她,总拿些不痛不痒的芝毛蒜皮小事出来针对。

宁婉嫣当时不过是个不满二十的小姑娘,只能常常哭着和夫君诉苦,可最终只能得到不实际的安慰,所有委屈只能往肚里吞。

终日活在郁闷的环境中,她也渐渐的忍无可忍,三年后某次与李妍产生争执,便负气向高缙提出离开一事,没想到对方居然一口答应,甚至没多做挽留。

这三年间,来自长辈的指责骂声让高缙压力倍涨,而宁婉嫣时常向自己哭诉的画面也让他有些厌烦,与宁婉嫣产生的情愫也在这片骂声中渐渐消散,当时认为寻获的出口不过是给自己图增负担,眼下若对方想走,或许对大家都好。

有些感情不过像船经过水,没有刻骨、不曾铭心,一经外力因素阻饶,便分崩瓦解的比泥石流更快。

宁婉嫣伤心欲绝,离开南阳后便回至茶楼帮忙。

最初痛苦难当的日子里,遇见了陆锡,即是陆玖岚的父亲。

两人很有话聊,陆锡温文尔雅,对着她总是一脸柔笑意,甚至不介意她曾经嫁娶,可宁婉嫣知道自己已非当初的小姑娘,甚至还做过别人二房,对陆锡的关心自是不敢有回应,怎知在回茶楼后的两个月后,她赫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是高家的香火,腹中孩儿约莫已三个多月,家中二老见状,便商量着让产婆来打胎,可宁婉嫣体质不好,胎儿也已过大,倘若打胎对母体会有一定的危险,只好就此作罢。

而宁婉嫣也在发现身孕的那天起,便处处避着陆锡,不再与之见面,更别说攀谈。

某日陆锡终于在茶楼里见到心系之人的身影,见到对方肚子隆起时为惊愕不已,抓着人便不停追问,这才得知事情缘由,可此时的宁婉嫣已无夫婿,一个姑娘挺着生父不详的肚子,会招来外人多不膳的眼光,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