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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沧州:“你可得了吧。”

春天到来,天气已然开始变暖,鄂江分局院子里的树木冒出一点新绿,树上的小鸟也叽叽喳喳,和办公室里斗嘴的人声合在一起,俨然一副热闹生机的人间图画。

周末转眼即至,本月是童佟的学院建院一百周年,童佟作为院学生会文艺部的部长,带领部委主持院庆活动原本人手是够的,结果这一天正好赶上省里的一个比赛,大半的部委都去参加比赛了,童佟一个人外加三个留下来的部委,手脚并用也布置不完会场,就把喻沧州也喊去帮忙布置院庆的会场。

电话里,童佟对着喻沧州大倒苦水,“就是这样,他们去年十二月就报名这个比赛了,报名的时候还告诉我来着,我还想着不会这么巧刚好有活干吧,结果谁知道和院庆撞上了,我这是什么r啊。正好你周末来外婆家吃饭,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布置会场,就这么说定了啊。”

喻沧州点头应了,挂了电话目光就看向正坐在不远处看书的顾彦,顾彦正好在这时看完了一页准备翻页,一抬头看见喻沧州望着自己若有所思的表情,连自己抬起头和他对视的动作也看不见,便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喻沧州道:“我在想,周末和我一起去我妈家吃饭?”

如果只是普通的吃饭,不需要露出这种思虑的神情,既然喻沧州方才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那么这顿饭就是——

顾彦合上书,将脸上的金边眼镜也摘下来放在书上,“你考虑清楚了吗沧州?”

“你说呢?我的意思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吗?”喻沧州从电脑椅上起身,大步走过来,握住顾彦的手蹲在他身前语重心长地道,“我孤家寡人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倒是你,你年纪轻轻,大好年华,你才是应该好好思考清楚的那一个。”

“我有什么好考虑的,”顾彦望着喻沧州的眼睛笑了笑,“我都已经考虑十多年了,除非你主动放弃,否则我不可能离开。”

喻沧州点点头,“那行,那咱们就正好周末去见见老太太。老太太嘴上是说只想我找个伴老了能照顾我,但谁也不知道她的思想准备做到了哪种地步,对于这种事情能不能接受。如果老太太到时候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做了什么不太好看的事情,你多担待点,回来我任你处置。”

顾彦听到这话都笑出声来了,“沧州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吃素的,我在顾尉军那里什么没见识过?而且老人家好不容易拉扯大的一个根正苗红的儿子,被我嗯带弯了,有什么反应都是正常的,我做好了准备,你不用担心我。”

有时候,爱人们看似是在讨论一件事可能的后果,其实是在倾吐爱意。喻沧州听了顾彦的话心里一暖,勾住顾彦的下巴道:“顾彦同志,为表扬你思想准备工作做得充分,过来,给爷吻一个。”

于是就这样,在这样一个春日的周末,喻沧州带顾彦去见了刘希薇。

周末是顾彦惯常打扫卫生的日子,以前喻沧州对打扫卫生没兴趣,乐得当甩手掌柜,如今两个人的关系变化,喻沧州仍旧对打扫卫生没兴趣,但打扫卫生的那个人他却变得很感兴趣,于是顾彦做什么,喻沧州也就跟在他身后做点什么,一旦找到机会就顺手揩点油偷个吻什么的。照这样子的情形,两个人打扫卫生的速度就不可能很快,出门也就自然而然地晚了点,等到打扫完卫生去到刘希薇家里,童佟已经早就到了。

童佟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电视里播的时下流行的古装剧,听见门锁响动转过头来,一见是喻沧州就甜甜地叫了声“小叔”,全身上下都写着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