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誉猛地转过头看着喻沧州,眼神里流露出不可置信。
喻沧州:“所以你的感受我都懂,我都理解。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我也一直都沉浸在这样的一种悔恨之中。但是我仍然认为,或许应该向前看。”喻沧州谨慎地组织着自己的措辞,他太知道,当一个人深陷痛苦中时,旁观者的冠冕堂皇其实是另一种冷漠。所以千言万语,他也只说出了一句“向前看”。
沈誉不敢相信地望着喻沧州,好似在消化这些信息,良久才冷笑道:“呵呵呵呵向前看?你真的挂念她们吗?你真的悔恨痛苦吗?那你为什么还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你为什么还能心无挂碍地好好生活?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夕阳的光打在沈誉的侧脸上,他身上一直以来的温和好似突然被撕裂了,如同洪水猛兽一般的情绪淹没了他,他那一向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竟也乱了,小鹿一般的眼睛中浮现出巨大的痛苦。
喻沧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沈誉。
天边的夕阳开始泛红,沈誉回过神来,他闭上双眼用手抹了一把脸,“抱歉喻警官,我不该对你这么说话,我只是……”
“只是很多个夜晚你对自己说的话对吧?”喻沧州说道。
深夜悔恨的情绪大抵都是相同的,谁没有过痛不欲生想要狠揍自己一顿的时刻呢。深陷往事的那些年里,喻沧州对自己的责怪恐怕只比今天沈誉对他说的话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誉转过头微楞地看着喻沧州,似是此刻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承受过和自己相同的痛苦。然而这对缓解他的痛苦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沈誉埋下头去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神情中流露出巨大的哀伤。他静静等待这样的时刻过去,又神情颓丧地站起来,“没意思。我时常觉得,总之我没有了家,所以我做什么事情都没多大意思。”
说完,他双手在观景台的栏杆上一撑,整个人往外一跃。
“沈誉!!!”喻沧州站起身扑过去,及时地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