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他给自己开门的时候,听声音没拉开保险栓,说明昨晚匆忙回来忘了锁。加上门口进门摆放的那双凌乱甚至鞋尖朝里的球鞋,鞋面甚至还有点特殊的水泥灰。他昨晚去了哪儿,做了些什么,其实不难猜到。
他剥东西一如既往地厉害,一秒一个,连栗子皮都完美地没剩下。
李惟心想,这孩子心里有心结,长年累月留下的阴影不是那么好去除的。对此他只能够默不作声的在他深陷的时候拉着他。
地狱固然泥泞拉人沦陷,人间应有执念令人不舍。
李惟轻而易举把栗子全剥了,用个纸袋把金黄香甜还温热的栗仁给装了,豪气地心想:“我他妈还能斗不过一个死人?”
薛青柠换好衣服,从房间里探出一个头来,有点防备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队长,我好了。”
李惟对他招了招手,拍了一下身侧,示意他过来沙发边上坐下。
薛青柠慢吞吞地走过去,缓缓坐下。李惟看到他眼里还有些防备,也没率先开始问话,就把剥好的栗子往他手里一塞。接着起身去卫浴间拿了条白毛巾,打开了酒店房间自带的小冰箱,拿了点冰块出来包好。
他坐过去拉过薛青柠的手,仔细查看了一下他的手指以后把冰毛巾敷了上去,说:“你手没什么事,有点肿而已一两天就能好。下次疼了自己第一时间用冰块敷一下,现在敷有点不管用了,聊胜于无吧。”
薛青柠感觉自己呼吸都停了,一种被揭穿后的慌乱心悸的感又浮了上来。
“你这双手俱乐部其实也是有给投保的,顶着几百万的钱打篮球有点奢侈。”李惟低头给他敷着冰块,“也有点危险。但若是你真的喜欢,下次我可以陪你打,好好教你正确姿势,保证你不会受伤。”
“……对不起。”
“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用为此而道歉。”李惟给他推拿揉了揉指关节。
薛青柠盯着自己被他牵着揉捏的手,小声地说:“我感觉,昨晚的自己,不像我自己。”
李惟没有停下动作,认真地看着他听他接下去说。
薛青柠似乎感觉到疲劳,他伸出手捂着自己半张脸,低下头说:“我害怕变成我爸的样子,但是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他了。”
李惟想了想,问:“你是不是最近觉得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