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做什么的?”高括继续问道。
“……为了糊口,曾经当过一阵子商贾……”陈汜回答道。
“商贾?”高括轻哼一声,看着陈汜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问道:“你……杀过人,对吧?”
陈汜下意识地撇开了视线,因为他也听说过一则传言:杀过人的人,眼神与常人是有所区别的。
见此,昌歑的长子昌满连忙圆场道:“如今这世道并不太平,我表兄行商在外,难免会遇到一些劫匪,故而沾上杀孽……”
高括瞥了一眼昌满,继续仔细打量着陈汜。
他在大梁时常接触三教九流,岂会看漏这个陈汜?在他看来,对面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行商的商贾,一股子的军营里的气息。
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追问,更没有揭穿,只是对张启功使了一个眼色。
“北亳军士卒?”
在得到高括的眼神示意后,张启功亦打量了那陈汜两眼,不过并未有何表示。
毕竟在他看来,崔咏即将提及的事,纵使是被北亳军得知,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能是意识到高括与张启功二人绝非只是副使那么简单,昌歑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岔开了:“崔使,能否详细说说那个……自治的事。”
崔咏点点头,笑着说道:“前一阵子嘛,我大梁发生了点状况,调走了驻扎在宋郡的两支军队,不曾想,被北亳军抓住了机会,趁机夺取了任城、南平阳,甚至于,连这个昌邑,亦落入了北亳军的手中……北亳军乃是叛军,似这般挑衅朝廷,朝廷本欲兴兵讨伐,然幸运的是,如今我朝乃是东宫太子赵润殿下监国,这位太子殿下素来不喜无意义的杀戮,故而一力否决了……”
“东宫高义。”纵使是活了大半辈子的昌歑,这会儿亦是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这也难怪,毕竟对方可是那位把楚国、韩国按在地上暴揍的魏公子润,以宋郡的小身板来说,还真经不起那位魏公子兴兵讨伐——胜败尚在其次,主要是魏军若是狠下杀手,宋郡之民必定生灵涂炭。
崔咏微微一笑,随即正色说道:“昌公,据崔某所知,您是宋地的华族(贵族),请代我转达我朝太子殿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