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鸢在远处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到那些木桶在泫氏城西城墙上啪啪啪地摔得粉碎,可西城墙上也没发生什么异常啊,除了城外的魏军突然加快速度登上城墙这一点。
“真是丢人啊,靳黈……”
暴鸢瞥了一眼泫氏城的方向,面色不渝。
而与此同时,在泫氏城的西城,靳黈一边指挥着麾下兵将企图夺回西城墙,一边亦暗暗自责。
统率兵马十几年,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在靳黈身旁,他的那位护卫们一个个羞愤欲死,因为若不是他们方才拼命拉着自家将军逃下城墙,自家将军根本不会蒙受这等耻辱——堂堂“北原十豪”之一的韩国名将靳黈,竟然被数百只装满清水的木桶吓得惊慌失措,将西面的城墙拱手让给了魏军。
对此,靳黈倒是并没有怪罪那些护卫的意思,毕竟他知道,这些护卫当时是护主心切。
毕竟在皮牢关时,魏军的木桶给靳黈军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于深刻,更别说战前,魏军还像泫氏城抛射了数十只木桶,成功地在城内制造了数十处火起。
在这种情况下,任谁看到数百只木桶迎面而来,都会感到惊恐、感到畏惧的,哪怕是他靳黈。
只能说,那位魏军的统帅、魏公子姬润,实在是太狡猾、太奸诈。
现在回想以来,靳黈怀疑这场仗开场时魏军抛射出的数十枚石油桶弹,其用意根本就不是为了在泫氏城内制造混乱,而是为了勾起他靳黈军兵将对这种木桶的恐惧与忌惮,让他们下意识地认为,魏军的这种木桶,里面装的都是一种“一旦被点燃就无法用水扑灭的黑油”,因而忽略了其他的可能。
比如说,那位魏公子姬润也有可能会弄出一些假油桶,来欺骗他们。
“兵不厌诈……那位魏公子对于‘诈’的理解,实在是……”
靳黈自嘲一笑,笑容颇为苦涩。
他实在想不通,明明是他与暴鸢合谋要全歼城外那支魏军,可怎么会变成眼下这种局面:在暴鸢军三万轻骑兵在旁虎视眈眈的情况下,魏军毫无顾忌地就攻取了泫氏城的西城墙,压制住了他靳黈军,同时甩了两名“北原十豪”一记响亮的耳光。
咬了咬牙,靳黈厉声喝道:“夺回城墙!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