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千雪愣愣地转过头,看见是薛牧,用手比划着,结结巴巴解释:“两只雁儿飞过去……一只误入护山剑阵,被剑气穿心……另一只、另一只……”
“另一只盘旋悲鸣,撞崖而死?”
“公、公子怎么知道的?”
薛牧默然,轻叹道:“情之一字……就是这样的。”
“公子……我好难受。”罗千雪眼眶红了:“从来没试过这么揪心的滋味……”
“你啊……”薛牧忍不住拂去她头上的雪花,柔声道:“所以我喜欢你们这些还没被江湖染黑的小妖女,心中还有最动人的纯真和感性。看你当初读白发魔女传,染白了头发,我就知道了。”
“我……”罗千雪呐呐地不知道怎么说,明显心情并没有缓过来。
“现在知道以前嚷嚷的公子双修吗,以及那激动的亲吻,其实都不是那么回事了吧?”薛牧继续掸去她衣襟上的雪花,低声道:“以后也别嚷嚷要和谁双修了,别真等到了有生死相许的人,空留后悔。”
“生死相许……”罗千雪喃喃重复着:“原来真是有的。”
“雁犹如此,何况于人?我们把它们葬了吧。”薛牧蹲下身来,拨开积雪,用力在山石上轰进一个坑,把两只大雁同穴而葬。
罗千雪也蹲下来埋土,一边低声道:“人道公子好色,其实是有情人。”
“我不敢自居有情人……但我能为它们留下有情诗。”薛牧站起身来,左右看看,折了一支树干,“唰”地张开折扇破为两截。又收了扇,用扇尖在截面上飞速地刻字。
罗千雪好奇地探头去看,越看就越是痴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下半阙有典,薛牧没往下写,庄重地把这片树干插在土丘上,行了一礼。
“走吧,傻丫头,不是特意嵌上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