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钟低喧佛号:“真相未明,尚无定论,岂能妄动刀兵。”
“便是如此,他也不过一介嫌犯,如何能坐在台上,贻笑天下?”另一蓝衣中年人淡淡道:“我海天阁不同意。”
海天阁,正道八宗之一,孤悬东海,在江湖露面不多,薛牧都没见过这个宗门的人。但无损于他们正道八宗的身份,说话极有分量。
元钟叹了口气,他知道海天阁和这事应当没什么关系,但在场大部分人都藏有一个心思——趁此机会把六扇门的资格排挤出去,把天下论武真正变成正道八宗的游戏场。
老实说,他也很想。薛牧是不是真凶不要紧,这确实是一个把碍眼的六扇门从天下论武席上挤出去的好借口,机会千载难逢,正道为此想了几代人了。
玉麟见势头不对,怒道:“薛牧近期辛劳,谁不看在眼里!你们也学市井匹夫,见风是雨?”
一名形容枯槁的老者淡淡道:“薛牧既是魔门,又是朝廷鹰犬,玉麟贤侄,你我八宗同气连枝,切莫执迷。”
这个也是正道八宗之一的狂沙门,僻处大漠,同样少涉中土。别看门派名称挺土的,实力却一点都不土。
这话几乎就等于挑明了,他们根本不在乎毒是不是薛牧下的,他们就是想趁机把“朝廷鹰犬”挤出天下论武。六扇门借由几份刊物,在江湖上话语权越来越大,已经让正道八宗感受到了威胁。只要能把天下论武把持住,正道八宗还能扳回一城。
玉麟心中对这种蝇营狗苟的算计颇为不齿,但他也不想和长辈吵架,便转向元钟道:“大师,这次论武毕竟是无咎寺主持,还是大师决定的好。”
元钟微微一笑:“薛施主近日活人无数,鹭州万家立碑,欲供生祠。你我反而说他是嫌犯,岂不惹人耻笑?”
好几个人面面相觑,无法理解元钟怎么会是这么迂腐的和尚,这事儿真是什么好人坏人的问题吗?傻不傻啊!
他们能预料到元钟会为了将来解毒的事情力保薛牧,这可以理解,但这与这种宗门势力扩张的机会并不冲突,完全可以两得的啊,一边保下薛牧的命,一边限制他不得参与,这不是很简单的吗?
元钟心底暗叹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再心动也比不上薛牧给他的条件心动啊。
元钟想起昨夜徒弟刘淡水急匆匆跑来,给他看的那件东西。
一本书,可以看出也是很潦草赶稿的,只匆匆赶出几个章回,远没写完。可这区区几个章节才看到一半,元钟就再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