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檦说:“我问你呢!你怎么反而问上了我?!”
亲随这才听明白,说:“没有啊将军,叛军没有来,一直很安静,不见半个叛军人影儿。”
李檦觉得有诈,说:“洛女砦呢?叛军可是绕道去了洛女砦?”
亲随说:“洛女砦一直有咱们的兵马埋伏,并没有发现叛军,请将军放心!”
“好好,”李檦点头说:“这就好……好得很……”
他刚把心窍放下来,突然想起了甚么,说:“汾水!汾水!!叛军是不是走了水路?!”
亲随连忙说:“不是不是,汾水上也有咱们的兵马守着,叛军没有经过汾水,还请将军放心。”
李檦说:“这就奇怪了,这么长时日,叛军竟然没有动静?”
亲随说:“将军,您还是先吃口饭罢,甚么都等用了膳再说,否则累垮了身子,谁来镇守汾水关啊!”
李檦这才觉得腹中饥饿起来,便让人传膳,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他这两日一直提心吊胆的,晚上也不得睡,好不容易吃口东西。
“报——!!”
“将军!不好了!”
“叛军来了!!”
李檦一口鸡肉,合着那句“不好了”,差点顺着气嗓子吞进去,呛得他憋红了脸,“咳咳咳”一串咳嗽,使劲捶打自己的胸口,断断续续的说:“快……组织兵马……咳咳咳……迎、迎敌……”
杨兼已经改变了策略,并没有晚上来,而是算好了李檦用膳的时候跑过来捣乱。这世间的缺德事,莫过于吃饭睡觉被打扰,杨兼简直把缺德事儿全都做尽了。
杨兼神情饱满,精神头十足,抱着小包子坐在马上,笑着和李檦打招呼,说:“老将军,咱们又、又又又见面了,最近常见啊。”
李檦瞪着一双充斥着血丝的眼目,刚要开口说话,杨兼突然说:“李将军,你嘴边是不是挂着米饭粒子?难不成李将军刚才正在用膳?那真是打扰了。”
李檦连忙去摸自己的面颊,真的有米饭粒,摸了一手,刚才因为太匆忙,根本没注意,没想到丢人丢大发了。
李檦气急败坏,把米饭粒一扔,说:“你到底想要做甚么?晚上来,白天还来!有完没完?”
杨兼笑的大言不惭,说:“你让晚辈们通过汾水关,这不就完了?老将军若是执意不让晚辈通过汾水关,那晚辈只能日日夜夜的叨扰将军了。”
李檦听杨兼说的如此直白,气的很不能在原地跺脚:“你……你气死老夫了!”
众人正说话,突听“轰隆隆——”的响声,并非是杨兼的兵马,也并非是李檦的兵马,而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众人立刻全都顺着声音去看,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远方的山脉蒙着如隐若现的雾色,朦胧之下,能看到一条黑色的长龙,顺着山脉崎岖蜿蜒,不停的向前延伸。
杨兼立刻收敛了笑容,小包子杨广板着小肉脸,说:“是晋阳交战的兵马。”
小皇帝宇文邕派遣李檦镇守汾水关,为的便是拖延时日,让杨兼不能入关,如此一来,宇文邕便可以趁机偷袭空虚的晋阳,将晋阳拿下。
李檦可以说是尽职尽责,宇文邕的大部队也成功与晋阳的齐军接壤,终于是开战了。
李檦的面色肃杀下来,冲着城楼下朗声说:“你也看到了,人主已经打到晋阳,你虽有大军,却终究只是做人臣的命。”
杨广挑唇冷笑一声,说:“未必。”
杨兼面色并不紧张,一贯如常,笑着说:“李老将军,多谢你替晚辈担心,不过……李老将军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罢,这几日熬夜,是不是有些上火啊,嘴边都生了火泡,多吃点蔬菜瓜果。”
李檦刚“和和气气”的和杨兼说一句话,下一句已经无法和气,跳着脚说:“我愿意长泡!我愿意!”
杨兼也不多说,笑眯眯的带着大部队又撤军了,回到了驻扎营地。
他刚一进去,尉迟佑耆立刻迎上来,说:“世子!人主的兵马已经和齐军接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