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家从司马防那位故友口中才得知,司马防的传奇经历,便想到了司马防坐化之时,无有交待后事,必有资源遗留。一时间,司马家人便对司马防的陵穴生出了心思。但司马家到底是贵族世家,便是存了心思,也不会贸然开启陵穴。何况当时司马临,司马端还在世,无论如何也不会坐视族人发掘自己亲弟弟的陵穴。”
“直到数十年前,司马临和司马端先后辞世。风波渐起,司马防的嫡孙司马睿归来,并带回了家族信物,要求认祖归宗。岂料,司马睿认祖归宗的大典上,蹿出来一个司马进,自称也是司马防的嫡孙,还拿出了司马防唯一血脉司马国的书信为凭。”
范城瞪圆了眼睛,“这还真是奇了怪了,司马家连哪个是自家人都搞不清楚么?”
隆功曹道,“一点也不奇怪。司马防只有一子司马文,在他加入天军的时候,便被他放出去游历了。后来,便不知所踪,司马家人说,司马防在世时,司马文曾经带着一个女子,抱着一个襁褓婴孩,来拜见过司马防。因此,司马防有个嫡孙存世的情况,在司马家是公认的。”
“可司马文并未在司马防身边久待,他也就在司马防身边住了十余日,便离去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冒出一个司马睿,一个司马进,都称自己是当年那个襁褓婴孩。这就成了一个糊涂官司。你也知道,修士不比凡夫俗子。凡夫俗子那些滴血认亲的手段,在修士来说,根本毫无作用。”
范城道,“既然司马进是在司马睿认祖归宗的大典上蹿出来的,就证明司马家已然认可了司马睿,这种情况下,何必让司马进废话。”
隆功曹笑道,“一个家族的认祖归宗大典,该是何等盛况,如此盛典,司马进都能钻出来,你说着背后没有司马族人的影子?”
范城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有人不想司马睿继承司马防的陵穴?”
隆功曹道,“既然司马进可以是有心人,让他出现的,那你凭什么觉得司马睿就不是这样诞生的呢?”
范城哑口无言,以他的城府和见识,简直无法想象,一个认祖归宗的事儿,会整出这么多弯弯绕,“如此复杂的案情,难怪刘功曹和他前任左功曹断不明白,可这案子说大也不大,凭什么先后让两位功曹离职?”
隆功曹道,“案子是不大,但影响大,牵涉上下两百年,已经成了天下奇闻。各方都在关注。更何况,司马家也算名族,如此争讼不绝,对当世风气的影响也是极坏。散仙院就把这活儿办不明白,上面自然要杀鸡儆猴。”
范城忍不住打个寒颤,“这还真是个火坑,我坐上去,也得烧死啊。”
隆功曹心中不屑,连是福是祸都不知晓,就急着争位子,你烧死也是正常。
“话不能这样说,有夏院使替你周全,便是再大的火,也烧不着你。只是有些人,眼珠子一红,就黑了心,夺了此位,我怕他脱不了身。”隆功曹冷笑说道。
他对许易的不满,大半来自范城的纠缠,范城为了功曹的位子,出的血的确不少,他也分润了一些。如今,事情没有办成,范城天天来找,他也实在烦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