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庭术面色骤变,继而对朱大胡子深深一躬,“适才确是冯某失言了,冯某只是奇怪,既有此物,怎的还奈何不得那小子。”
朱大胡子轻轻催动掌力,神隐珠陡然放出毫光,下一瞬,一副清晰无比的画面,氤氲而出,正是适才许易造访此间的画面。
看罢画面,冯庭术也无话可说。
朱大胡子的表现不能不说完美,尤其是最后关头,将许易安排为掌纪司第一都都使的手段,毫无凝滞,自如婉转,不动声色地将屈辱扔给了许易。
冯庭术不住喟叹,“怎会如此,这家伙不是向来火爆脾气,怎生就忍了呢。”
朱大胡子叹道,“我也觉得奇怪,据收到的消息,此子性格刚硬,素来不谙官场规矩,一味争强斗胜,原以为,将他高职低配,此子必定大怒,嘿嘿,只要他闹将起来,我将此副影音好的画面,传到上官处,他这官也不用做了,至少定他一个不敬名爵,无视府中之罪。”
冯庭术气得汗毛直竖,若是此策得行,许易还未开始的名爵之路,必将崩摧。
的确,北境圣庭吏治腐败,黑暗盛行,可这腐败、黑暗,俱是在符合正常官场逻辑上进行,明面上的律法,刑律,以及官僚组织原则,没有人会蠢到去明目张胆地挑战。
若是许易真勃然大怒,被影音下来,传到清吏司司座面前,他的前途几乎注定暗淡无光,即便官司达到路庭去,许易也定然败得灰头土脸。
可冯庭术和朱大胡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许易怎生在关键时候,变化了性情。
绞尽脑汁半晌无有结果,冯庭术干脆抛开这纠结,传音道,“即便如此,朱兄大可不批嘛,拖上一拖,咱们也好有二次下手的机会。”
朱大胡子哂道,摩挲神隐珠,画面不断转动,忽的朱大胡子放开神隐珠,画面重新转动,正好转到许易拢了拢袖口的动作。
朱大胡子指了指画面,“冯兄,还用我说么,这家伙明显不好惹,悄悄藏了影音珠,我能怎么拖,只有顺水推舟应承下来。”
冯庭术哑然,怎么也没想到,许易会用这招,逼着朱大胡子不敢乱动,这简直就是个妖孽,想着想着,他脑仁有开始隐隐作痛。
朱大胡子看得有些难受,宽慰道,“你老兄也不必太过焦心,那人树敌非少,这回的职务也压低在都使一级上,想要爬起来,且有得熬,何况,如今的掌纪司就是个烂泥坑,他也甭想有多大作为。压着压着,估计也就废了,你老兄何必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