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那一刻倒不知心中是何感觉。他前来此间时,倒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会与夜星沉和鬼丰联手对敌。
巫咸瞳孔微缩,半晌终道:“很好,我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有种的人了。可你们知道为何这世上有种的人越来越少了?”
因为都死在你手上了?
单飞心中嘀咕之际,鬼丰大笑道:“巫咸,你能活两千年之久,实在算是世间异数,但你活得久,不见得知道的多,不然那千年的乌龟可算是世上最博学的生灵。因此我想你应该没有听过一首偈语。”
“看来你想教教我?”巫咸淡漠道。
“我的确很想教教你。”
鬼丰笑道:“有时候不见得你武功强、神通好就不用教的,恰恰相反,真正有本事的人,素来都是海纳百川。越有本事的人,能容纳的学识越是广博。只有那狭隘自负之人,才会是非颠倒,死死抱着腐朽的东西奉为人生续命的稻草。”
单飞见鬼丰这时候还能谈笑风生,倒真的佩服此人实在胆大妄为。他也知道鬼丰不见得胸有成竹,这般言语多是在激怒巫咸。
巫咸是个极为可怕的敌手,此人或许自负、或许倨高,但不能否认的是——巫咸是女修的两大护卫之一,这两千年来,能将白狼秘地迫得终到不了世间,巫咸亦有极大的功劳。
对于这般强悍的敌手,鬼丰自是要从多方面来削弱巫咸的斗志。
“这偈语就是——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鬼丰扬声道。
单飞虽知鬼丰是在激怒巫咸,但听到“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一句时,鼻梁却是微酸。
他知道鬼丰所言和《心经》所言的“心无挂碍、无有恐怖”有些仿佛,这都是释迦在教导世人世事无常,六道反复,当求远离贪嗔痴、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失荣乐等人世的七苦,这才能解脱为乐。
从佛家角度来看,他单飞是置身其苦而难以自拔,但他每次想到晨雨期盼的目光,又如何能袖手置外?
他看似散漫,实则极专,不然也不会在考古、武技均有极大的成就。从遇到晨雨后,他经生死携手、看陌上花开,一颗心实则早就系在伊人的身上。
不言,却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