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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

这么说着的少年不需手臂支撑就支腰坐了起来,找出电吹风插上电,拉着苗木坐到床边吹头发。

狛枝的手指很凉,他似乎是天生就比较体寒,细腻柔软的手指轻柔地拨弄苗木的头发,暖风呼呼地垂着,很快苗木就有些昏昏欲睡,随后被狛枝带到床上,对方起身去关了灯,回到被窝里,双手揽住苗木的腰,安静地躺好。

很久以前狛枝和苗木是分开住的,后来狛枝自己都忘了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反正就是哄得苗木心软陪着他睡。像这种靠着示弱来侵占对方的注意的行为,他早年实在干得太多了,连狛枝自己都懒得一个个记清细节,反正达到目的就好。

苗木一向很适应他的亲近。

如此亲密无间,让狛枝实在对他太过熟悉,黑暗中,他平静地闭眼躺着,听着苗木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沉缓规律,耐心地等待对方已经陷入深眠,才睁开了眼。

他在一片漆黑中缓缓抬起了手,隔着毫厘的距离虚虚地勾勒苗木侧脸的轮廓,这样的动作太暧昧,不像是对自己的监护者该做的行为,狛枝在白天从不敢这样对苗木做,在黑夜里也克制着不越雷池一步,生怕过线了就无可挽回。

可这样的忍耐非但不能使狛枝放下那些放诞的念头,反而随着压抑的情绪而屡屡反弹,使他的眼眸深处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痛苦的情绪。

他明明离他这么近,一伸手就可以触碰,甜蜜的沐浴露气味和自己身上的同出一源,丝丝缕缕的香气交缠得密不可分,在夜里平添几分暧昧诱惑的气息。

偏偏他知道这碰不得。

现在已经很危险了,他们已经是最亲近的关系,继续得寸进尺反而将会摧毁他们努力营造了多年的一切。

理智这么反复劝说,欲望还在叫嚣着不满足。

狛枝眼眸沉沉,缓缓收紧了手指,指甲陷进掌心。

不知从何处看过这样一句话,说是这世间所有的幸福和不幸,都是源自于人们的愿望。

运势轮转,他早有一番经历和体悟,习惯了看淡许多纷繁得失和人情来去,原以为已经习以为常,未想还是年少轻狂。

其他人怎么样都好,他无所谓,唯有苗木于他而言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