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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那人的嗓门很大。

“……等等。”

九头龙冬彦忽然开口了。

两名组员带着疑惑与敬畏回过身,只见他们的首领单手撑地,站起了身,表情有些郑重和严肃的模样。

“放了那个人。记住,不许太粗暴,有礼貌地请他过来。”

——282:35:48

密不透光的暗房,死寂,只得闻微弱的一点点水声。

小泉真昼把自己关在这个房间里已经有两天一夜,不进任何食水,连睡眠与任何生理所必须的活动也被压缩得近乎于无,不眠不休,只在做一件事。

冲洗胶卷。先是用显影液浸泡,每半分钟搅拌一次,之后依次是定影液冲洗,清洗胶卷,和稳定剂冲洗……这样的工作单调而乏味,但她却专心致志,调配溶液的手腕都稳定得没有一丝抖动,瞳孔在黑暗中显得犹为深邃,倒映出胶片上形迹细微的图案。

这其实并不是小泉所喜欢的照片,记录这一些过激的甚至可能会引起他人心灵不适的图像,甚至精神敏感的人可能会被里面蕴藏的恶意所影响也说不定,但她还是怀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心情拍摄下了它们,并且,简直着魔了一般,自虐又专心致志地完成这个罪恶的作品。

“叩、叩、叩。”

忽然传来规律的敲门声,小泉默不作声,专注地调制着手中的显影液。

无形的对峙一直持续到对面出声为止。

“您好,请问有人在吗?”那是她很熟悉的嗓音,清越,干净,而且明亮,非常乖巧地问,“很抱歉忽然冒昧打扰,我是苗木诚,请问小泉学姐在家吗?”

她站在原地怔了半晌,不顾清洗到一半的胶片,放下手中的溶液瓶,转身打开了房门。

光线与人影一同延伸进了昏暗的房间,小泉不太适应地微微眯起了眼眸,隐约瞧见了站在门口的那人在逆光中对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