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用力地攥住药水的瓶子,他的皮肤紧绷在苍白的手背上,几乎可见从小臂延伸而来的、正在隐约颤抖着的青色筋脉。
狛枝躺在床上,哪怕伤口已经缠住了止血纱布,他的脸色仍是苍白得近乎透明,如果不是俯身仔细辨别,甚至连呼吸的声息都弱不可闻。
你到底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呢?
苗木迟疑了几秒,跪坐在床边,小心地用脸颊贴上他冰凉的手背,垂下眼睫。
在外面的你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来到这个地方,但是又从未向我告知过任何一点内情,是打算让我靠自己的力量找出真相吗?是这样期待着吗?还是有什么不能直接说出口的苦衷呢?
摄像头转动方向,冰冷的镜头倒映出褐发少年靠在床边的纤细背影。
他仿佛不堪重负似的弯曲脊背,搭在被面上的手指紧攥成拳,微不可查地细细颤抖着。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闭眼,一睁眼,时间就这样飞逝而过。苗木的身体动了动,挣扎着睁开眼,光线透进瞳孔,白色的光点吞没了混沌的黑晕,脑袋好似被一千根针同时扎入,他“嘶”了一声,按住不良睡姿下变得僵痛的脖子,慢慢地站起身。
没有睡醒后轻松的感觉,身体疲惫依旧,苗木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掌,抬头去看墙上的时钟。
“八点……”
已经超过早餐晨会时间一个小时了,他微微睁大了眼,想也不想地就朝门外跑去。
就在手指将要接触门把的那一刻,他停了一下,猛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看了眼仍在昏睡的狛枝,转身走了回去。
雾切在刚要走出餐厅的时候听见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她转过头,看见了一大早消失不见的苗木。
“抱歉,我睡迟了。”对方的声音明显有些沙哑,出于对个人隐私的尊重,自他在舞园遇害昏倒那次无意间发现某些事实以后,雾切已经很少会刻意观察这个少年偶尔无意间的身体表现暴露出的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秘密。只是这次他的脸色实在太差也太苍白,凌乱的发丝遮覆不住他眉眼间的憔悴,眼底神光黯淡。
“你怎么了?”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