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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苗木同学怎么样了?”山田犹豫地问。

“只是昏过去了而已。”雾切站起身,没什么情绪地说,“精神上高度紧张,而且没有休息好,现在又忽然受到舞园死亡的刺激,撑不住倒下了也不奇怪……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最好还是遵照黑白熊的指令,把苗木君也一起带到体育馆吧。”

在这种大家都束手无策的环境里,这个女生冷静的态度显得非常有威信力。没有人赞同她,但也没有人反驳她,大和田把苗木扛了起来,所有人沉默着用逃离一般的姿态蜂拥离开了凶杀的现场。

就算是知晓了黑白熊把他们当作肆意玩弄的玩偶,那又怎么样?

就算它的恶意早已揭露人前,那又怎样?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他们都渺小得不值一提。

但是,绝不会让事情这么简单就如它所愿的……雾切凝视着因反抗黑白熊而被刺穿全身的江之岛的尸体,面无表情地想道。

迟迟才醒来的苗木只听了集会讨论的一个收尾,他怔怔地看了江之岛的尸体一会,出乎雾切意料地没有做声,而是跪坐在她面前慢慢地盖住了错愕死去的女孩的双眼,然后站起,打开舞园的死亡档案,开始查看她的死因。

根据黑白熊的规则,作为黑方的凶手只有在无人发觉他犯下案件的条件下才被允许毕业离开校园。作为凶手是否暴露的评判依据则是学级裁判,若是作为白方的其他无辜者没有在议论时投票选中正确的凶手,凶手就会毕业,而他们所有人则都会被处刑。

在尸体发现通知以后就是所有人的搜查时间,白方必须寻找有关凶手作案的线索,黑方也可以在这段期间销毁所有的作案证据,这甚至已经无关法理与情理正义,是两方为了生存而彻底拼尽一切的场合——

苗木想在搜查时限结束后,在学级裁判亲手找出杀害了舞园沙耶香的犯人。

虽然这样的想法可能有点自以为是,但雾切发现,她意料外地习惯这种场合。

从来到希望之峰以后的记忆如快拍相机的照片掠过脑海,任何不起眼的发现都没有放过,都被她以线索的形式归档到每个人的名字下面。

苗木诚作为以幸运之名入学的学生,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上能够让人另眼相待的才能,温和好脾气是他的特征,个性积极很少长时间陷入消沉,而且非常不记仇。

他在入学之前就曾结识一名希望之峰的高年级生,从他第一次见面时也是唯一一次谈及那人的口吻来看,应该是关系极好的友人,但是很可惜,他似乎并没有因此了解到为何作为希望之峰新生的他们会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被关在这里以后平时应该算和舞园走得最近,那个女孩的心思其实非常明显,不过苗木本人看起来并没有特别的想法。

就是这样一个乍看起来完全没有攻击性的人,就是这次杀人事件的最大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