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忍住了,没在这老家伙开口又是“顾惜朝”的时候,立刻将他叉出宫去,
反而客客气气赐座、赏茶,
且由他说。
也亏得向晓久多了这一点点耐心。
才能搞明白,自己刚来的第一天、下达的第一道圣旨,都干了什么好事!
——剥夺新科探花的功名!
——只因为据说那位探花郎出生贱籍?!
——最关键是,那探花郎据说十分真才实学……
向晓久的脸,木了。
那“降龙十八掌啊,我招招靠脸扛”的诡异rap再度在脑中欢脱回旋了。
总觉得再这么下去的话,面皮将会成为全身上下,最无坚不摧的一个点呢!
向晓久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
头也更疼了。
但除了忍着,又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毕竟是自己造的孽。
向晓久拿出十足耐心。
反而诸葛正我说着说着,察觉有些不对,仔细打量了一番向晓久的面色之后,止住话头,关切了两句。
向晓久随口道了句近日是有些头疼,却又只说:
“无甚大碍。”
又道:
“有法有律,自当依法按律办事,这是再没有错的。只是我近日想着,这‘贱籍’也着实有些没意思了。”
“教坊司里头多是犯官家眷罚没的,也还有几分咎由自取,暂时不去说它。”
“只外头许多流落烟花的女子,有几个是自己愿意的?
朝廷抓不尽人口买卖,拦不住百姓家买儿卖女,
却要那些可怜女子受一辈子艰难,连生下的儿女都要世世代代遭受歧视,
如顾探花那样叫太傅欣赏看好的年轻人都不得出头……”
向晓久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
饶是诸葛正我堪称当代智慧超凡难得其右者,也再想不到皇帝能在百官眼皮子底下、在他护卫的皇城之中换了芯子去,
这会子听向晓久这么一番真情流露,虽有几分疑心这位对那些可怜女子的怜悯,很有几分是小甜水巷的那位红角儿、那位艳传京华的绝妓白牡丹、也是风流文采足以傲视许多男儿的李姑娘、李师师的功劳,
不过皇帝能由李师师进而怜悯天下可怜女子,太傅大人也就十分欣慰了。
“那顾惜朝是否能够……”
向晓久不等诸葛太傅说完,果断摇头:
“因各种各样缘由,不得已落了贱籍自是可怜。然而法律就是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