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后悔,若自己不执迷于此,早些醒来,是不是就可以打断翰池真人与九婴的融合,避免这一切的发生呢?
都怪宁长久这孽徒……她心中这样默默地推卸着责任,嘴角却勾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
身后传来了九婴碾碎树木的轰响声。
她的耳中却被另一个声音压了过去。
那是心魔劫中,自己尚小的时候,宁长久在覆满白雪的剑场上,给自己轻声念的诗谣。
“岁月如流,平生何几?晨看旅燕,心赴江淮。昏望牵牛,情驰杨越。朝千悲而掩泣,夜万绪而回肠。不自知其为生,不自知其为死也……”
这诗文年代已不可考,其中许多地名如今也已找不到对照之处,可那韵脚间揉出的情绪却似能轻易跨过岁月的隔阂,一遍遍春风化雨般洗过心湖。
陆嫁嫁的心再次归于平静。
她拔出了明澜。
在九婴巨大的身躯碾来的那刻,陆嫁嫁足蹬树干,身影借力窜出,如一道白线,向着前方再次掠去。
九婴九命,绝非如今的她可以抗衡的。
所以她所去往的方向是以红河为界的南荒。
那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机会。
但她依旧高估了自己如今的身体。
她终究不是真正没有情感的冷兵器。
后背的伤拖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