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每个动作都可以暴露出很多东西。”宁长久将那瓷杯推到了宁小龄的面前,笑道:“如今回想起来,刚苏醒的那日,我为了你倒了杯热水,便是那倒水时的手法,让你心中产生了怀疑。”
宁小龄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她端起瓷杯抿了一口,不得不承认,师兄沏的茶比自己大碗泡的,确实要强上许多。
她放下杯子,看着眼前一身白裳的少年,问道:“那日师兄坐在椅子上,将手举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的,是在干嘛?”
宁长久道:“我是在垂钓。”
宁小龄想起了今日陆嫁嫁问他擅长什么,他的回答便是垂钓。
“垂钓?钓什么?”宁小龄问。
宁长久答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那时候二师兄给了我一根木棍,让我去河边,不用丝线不用鱼饵钓上一条鱼来。”
宁小龄惊异道:“这怎么可能呢?”
宁长久道:“当时我也不明白,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无数看不见的线的,那些线勾连着世间的一切,只要我们能够把握这些线,就能掌握世间的一切,那是上天真正垂落人间的鱼线。”
宁小龄在身边的空气里抓了抓,摇头道:“我才不信。”
宁长久微笑道:“我以前也不相信,那时候我拿着那根木棍在河边坐了一天,恰好有条鱼停在木棍的阴影下,我啪得一下敲晕了它,然后捞了回去给师兄交差。”
宁小龄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问道:“你师兄就没有骂你?”
宁长久也笑了:“眼疾手快也是本事,为何要骂?”
宁小龄想了想,也便不笑了,她问:“那你现在也在钓什么吗?”
宁长久半开玩笑道:“当然是钓一只潜在水下的小狐狸啊。”
宁小龄叹息道:“师兄你不适合说笑。”
于是宁长久真的不笑了,两人之间唯有两盏茶冒着淡淡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