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之间,他仿佛看到了一座虚无缥缈的道观,许多记忆的碎片慢慢混入脑海,一时间却无法完整拼凑。
“我……到底是谁?”
他静静立着,夜风吹动道袍,如鸟振起翅膀,于夜风中迟迟未归。
……
宁小龄醒来已是三天之后的事情。
驱邪法事之后,宁擒水暴死,次日黎明,宋侧才敢带人前来收尸,他震惊地发现,那老道人已成了一堆烂肉白骨,他的两个徒弟却似都还活着。
毕竟大难不死,他便安排人将他们送回了那座荒废的院子里。
此刻小炉上煮着汤药,浓郁的药味伴着大量的白雾咕嘟咕嘟地冒着。
宁小龄睁开眼时,恰好看见宁长久拈起炉盖,盯着里面沸腾的药物,皱着眉头。
宁小龄看了看四周,朱漆木床,帘幕半垂,案几古架之间挂着红通通的花灯笼。
“这是……”
她想要支起身子,却觉得手脚瘫软,一点也使不上劲,脑袋里更像是有上千只蚂蚁噬咬,稍一思考,便觉得头疼欲裂。
她裹着被子,身子蜷得更紧了些,似是回想起了什么场景,她瞳孔微缩,身子颤抖起来,冰凉的手脚怎么都暖不热。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闻着浓郁的药味,愈发觉得不切都不真实。
“师父呢?”她轻声问。
宁长久言简意赅:“死了。”
宁小龄闭上了眼,那些灌入身体的恶灵和撕心裂肺的哀嚎声犹在耳畔,她一个激灵,猛然睁眼,竭力平静道:“那我们怎么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