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既定的计划,他们现在的目标,是一路朝向西凉,夺取天水,天水乃是西凉重镇,只要夺取这里,便可扼守西凉与胡人的联系,不只如此,进一步,则可以直取西凉国都武威城。
自然……表面上是如此,可实际上,陈凯之却试图借助夺取武威,逼迫胡人来此决战。
这一战,关系重大,一旦出关,就意味着这一支西征的军马,将面临着数之不尽的胡人铁骑和西凉军,陈凯之的中军乃是新军第一营而第二营,而第五营则作为先锋,三四六营保护左右两翼,其余各营殿后,辅兵们则在其后,建立较为漫长的补给线,由后军维持,因而,真正能动用起来,作战的军队,大致在五万至六万上下。
参谋部早在出兵之前,就已有出击的预案,先锋营早已出发之后,陈凯之则带中军出关。
当大军浩浩荡荡的穿越了门洞,两旁拜倒了乌压压的随军大臣,众人面带哀色,陈凯之却骑着马,没有去看他们,他飞马出关,看着远处黄尘滚滚,那贫瘠的土地,一直延伸至远方,看不到尽头。
几乎在这片土地上,陈凯之的先辈们,每一个但凡有作为的天子,都会兵出河西走廊或是漠北,一次次对关外的敌人给予迎头痛击。
今日……这宿命又落在了陈凯之的身上。而这一次,他与先辈们却全然不同,他自信自己所带的新式军队,比之当年的先辈们更加强大。
此战,何止是事关国运,更是维系着千万万人的命运,陈凯之一身金甲,事实上,他并不愿意穿戴这样的重甲,给人极不自在的感觉,可他却清楚,唯有如此,方才能显示尊贵,也唯有如此,才能让见识们拾起更大的斗志和信心,他们的皇帝,就在他们中间,那个裹着黄金甲的男人,便是!
旌旗猎猎作响,浩浩荡荡的军马蜿蜒如长蛇,全副武装的士兵们迎着黄沙,向西而行,自东升腾而起的太阳,被他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数之不尽的斥候,疯狂的自四面出发,他们骑着快马,四处搜寻和寻觅着敌人的踪迹,并且与附近各营保持着联系,分头并进的中军、左翼和右翼相隔数十里,形同一个扇面,不断的推进。
前锋营总会在他们留下的驻扎地点,留下他们打好的水井,甚至会留下一些他们所遭遇的小股西凉军马,由人看守,只要陈凯之的中军一到,立即便有人将其押解至中军大帐。
这已是第七日,在北部,斥候已经发行了大股的胡人铁骑,可到底是不是胡人的主力部队,却还不确定,不过这足以引起陈凯之的注意了,因而连忙传令后队保持警戒,尤其保障补给。
等他进入了大帐,立即便有人押着一个俘虏的西凉千户送至大营来。
陈凯之看着这灰头土脸的千户,千户一见到陈凯之,忙是拜倒:“见过陛下。”
陈凯之取下自己头上沉重的铁面罩和金灿灿的龙纹盔,露出俊秀又难掩风尘的脸,他凝视着千户。
千户哆哆嗦嗦:“臣乃西凉骁骑营千户,奉命在附近设伏……还有,就是搜集附近村落还未撤出的人,以及……以及粮食、马匹,西凉国已预备坚壁清野,能带走的……俱都带去天水,不能带走的,则统统烧了……卑下……卑下其实早就可以动身走了,只是……故意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