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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之也不禁感慨,对于这一点,陈凯之深为认同,节度使的出现,使得大陈境内,诸多半独立的小王国出现;禁卫和京营,乃至于天下的府兵,也早已是糜烂不堪;豪强们在地方上,疯狂的兼并土地,无数的百姓,身无立锥之地,即便是在丰年,也只是混个半饱,一旦是灾年,便是大面积的饥荒,饥荒的同时,便是瘟疫,就是各地频繁的大小叛乱。

百官们,也早已丧失了开国初期的锐气,承平越久,义气早已消沉,以至于地方上,以奢侈和斗富为荣,而贵家公子们,也不再以建功立业为能,而是穿上了女人的衣衫,标新立异;读书人已忘了君子六艺,早忘了投笔从戎,只指望着能靠捧着四书五经,求取高官厚禄。

这种种怪象,陈凯之是见得多了,甚至有些麻木,却知道,世界不该是如此,一个冉冉上升的王朝,也不该有如此的现象,朝廷的精英们尚且如此,还能指望什么呢?

这已深入到了骨血里的暮气,必须让它重新换发生机,哪怕是寻找一个新的出路,或是开辟一个新世界,就如这商贸一般,将所有人的欲望重新调动起来,再通过这些,从中找出一群新的显贵。

慕太后沉吟了片刻,看着陈凯之不禁淡淡提醒道:“皇儿,时候很不早了,该上朝了。”

“是啊。”陈凯之颔首点头:“是该上朝了,母后,儿臣告辞。”

陈凯之朝慕太后行了个礼,随即……自万寿宫离开,快速带着宦官和女官以及侍卫们至正德殿。

正德殿里,百官们个个脸色各异,只是无论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此刻却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不过令他们失望的事,洛阳宫外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陛下竟是姗姗来迟,于是乎,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更多人抬眸,看向陈一寿。

陈一寿是硕果仅存的老臣,又是内阁首辅大学士,许多人自然想知道这位陈公的态度。

而陈一寿面色镇定,面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表露,他显得极有耐心,似乎没有因为陛下的迟到而显出任何焦虑,更没有因为一点的情绪,平静如常。

至于站在此的众宗室,则更多的将目光放在了靖王陈义兴身上。

赵王已远去了济北,而靖王殿下,几乎已成了宗室的主心骨,且不说他负责了诸多宗室事务,便说他负责了勇士营的后勤,管理着大量勇士营中的宗室,就足以令他成为宗室之中的主心骨了。

现在勇士营几乎成了热门,莫说是寻常的宗室,便是一些近支的宗室,似乎也希望将自己的子弟送去勇士营中,在勇士营里,总比在府上混吃等死的好,而且似乎陛下对于勇士营极为看重,宗室们读书不成,倘若还只是躺着衣来伸手,依着陛下的性子,十之八九,是瞧不上他们的,反而是一些宗室之中在勇士营立下功勋的人,陛下尤其的信赖,已有不少宗室子弟,在勇士营中脱颖而出了,几乎可以想象,他们未来的前途何等的光明。

而这一切,都少不得托请靖王殿下照拂。

陈义兴此时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对于陛下姗姗来迟,眉头还是微微皱着,似乎显得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