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怀义公子居然开始相信,陈凯之可以做到,这个疯子一旦下定决心,想要杀死自己,想要杀死自己的至亲,他完全是可以做到的。
现在公府里都是陈凯之里的人,他又有谁可以相信呢?又或者说,谁能保证,自己在就寝与进膳时,自己身边的亲信突然站出来,给自己来一刀呢。
他顿时失魂落魄起来,眼睛发直,脑子里如车轱辘一般转着信中的警告。
以至手攥起来,手指头掐进了肉里,他竟也没有任何的知觉。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张忠,而张忠,渐渐也开始变得放肆起来。
显然,张忠已经意识到,自己既然已经无法讨好这位未来圣宫,那倒不如,索性跟着陈凯之一条道走到黑为好,张忠朝他笑了笑,嘲讽的开口:“公子要小心为好。”
这不仅仅是嘲讽,还有警告。
怀义公子瞪着张忠,嘴角轻搐了起来,很是不甘心地怒道:“这是他修来的书信,上头是他的笔迹?吾……吾要公布于众,要让世人知道,竟有人敢对吾无礼,要教他身败名裂,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张忠沉默了,而吴成青也极冷静的看着他。
一时四周格外安静,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所有人都沉默着看着他。
这可怕的沉默过后,怀义公子像是清醒了一些,他深知,这些本质上,不过是气话而已。
因为他不愿意和人玉石俱焚,也不愿和人同归于尽,当年自己在洛阳,不敢和陈凯之如此,今日,也是一样。
自己即将要成为了圣公了,即将要成为天下最令人敬仰的对象,自己身上流淌的乃是圣脉,怎么可以如此不珍惜自己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冷着脸,一字一句的顿道:“张忠,明日起,你不得再入公府!”
张忠摇摇头:“学下以为,不好。”
“什么?”怀义公子扭曲着脸,怒瞪着张忠,冷冷开口警告他:“你疯了,你是家臣。”
张忠这样的人,能得先圣公的信任,虽是吃多了五石散,却也绝不会善茬,他眯着眼看着怀义公子,笑着说道:“这是北静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