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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现在所有人都是恭顺的模样,某种意义而言,从前大家打生打死,各为其主,可经历了民乱之后,心有余悸之余,虽非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却也被吓得不轻,正因为如此,许多人反而隐隐希望,有一个足够掌控全局、杀伐果断之人出来主控全局了。

这时,有人冷笑,却是都御史王馆站出来,王馆道:“护国公乃是锦衣卫,按理来说,弹压民变,确实是你的职责,可是昨夜,老夫听到了炮响,这炮,可是勇士营放的吧,勇士营毕竟是禁军,按律,未得朝廷旨意,不得轻动,否则,就是形同谋逆,怎么,什么时候,勇士营成了护国公的私兵了?”

御史嘛,总有说辞,想要整你,真是有一千一万种理由。

陈凯之这些日子,得罪的人极多,甚至陈凯之都懒得去数了,天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人。也许是他某个亲戚被自己整了,抑或是其他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不过陈凯之并不在乎,而是笑了笑:“怎么,难道平叛也有错?”

“平叛?”这位王御史义正言辞,他眼睛瞄向了赵王,随即又笑:“不,平叛固然没有错,可平叛需要旨意,深夜惶惶,京中各营都不敢擅动,只需各安本分,乱民能闹出什么乱子?一旦出了营,谁知这是平叛呢,还是作乱呢?”

陈凯之皱眉,旋即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转了转,环视了众人一眼,才格外正色地说道:“这么说来,这些吃了俸禄的朝廷官军,遇到了有人作乱造反,却还需龟缩起来?”

“宫中自有禁军保护。”

陈凯之却是不屑的挑了挑,厉声反问道:“那么百姓呢?”

王馆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想到陈凯之会这样问自己,不过他并没被问住,而是扯了扯嘴角,冷笑起来:“这百姓之中,不知混杂了多少乱民。”

陈凯之面带讥讽之色,冷冷说道:“正因为王御史的高论,也难怪有会有这么多乱民呢,我听人言,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王御史现在不分青红皂白视百姓为猪狗、叛贼,对他们弃之不顾,将他们丢给乱民,这民想不乱都不成了。”

王馆感觉自己不是陈凯之的对手,这人哪,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因此他冷哼一声,从鼻孔里出气。

“你少来说大道理,自太祖高皇帝以来,就有明令,一旦有贼子作乱,京中诸营不得擅自调动,京中文武不得轻易游荡,耐心候旨,一切依令行事,否则,便有通贼之嫌。”

“护国公也是读过书的人,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若是谁都可以依据有人谋反而擅自调兵遣将,这后果,只会更加可怕,依律,护国公这样做,可以视为谋反,以图谋不轨处置!”

他说的正气凛然,而此时,愿意为陈凯之说话的人却是不多。

这便是陈凯之的最尴尬之处,当陈凯之建立了锦衣卫,要建立起他的规矩,就不可避免,使许多庙堂上的人深受其害,现在指望着这些人为自己说话,简直就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