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的,太皇太后放下了筷子,一旁的宦官忙是要上前,她挥了挥手,慕太后忙道:“母后,怎么今日吃的这样少。”
太皇太后突的抬眸,看了慕太后一眼,才淡淡开口说道:“不知怎的,今儿眼皮总是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得。”
慕太后便笑道:“说起这个,儿臣倒是听说,在咱们洛阳,有一位方先生,倒是……”
太皇太后闻言,不禁冷笑起来:“装神弄鬼之人罢了,别看这京里多少人捧着他,可他的路数,哀家早就清楚,他的善庄,看似是救人,可实则上,亏空却是不少。”
慕太后已拿起了温热的巾帕擦拭着嘴,面上带笑,心里却是忍不住微微咯噔了一下,方先生近来声名鹊起,身为辅政的太后,她怎么没有摸此人的底呢,不过……此人打着善庄的名义行五鬼搬运之术?明镜司似乎是打探过的,账目上没有任何的问题,这明镜司尚且查不出来的东西,母后怎么一清二楚。
她深知母后这个人,绝不会空穴来风,既然母后笃定的这样说,那么十之八九,一定是真的了。
只是这随口说出来的话,实是令人细思恐极,平时母后在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如何竟将宫外的事摸得一清二楚。
慕太后很想知道这太皇太后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虽然心里想法良多,却依旧假装不露声色,朝太皇太后笑吟吟说道:“竟有这样的事,若如此,这可就非同小可了,母后既是知道,何不告知儿臣,儿臣交代下去,将这善庄……”
“你不明白。”太皇太后左右看了环伺在四周的女官、宦官一眼。
女官和宦官们得了暗示,便躬身细步退了出去。
这小殿中,只剩下了太皇太后和慕太后二人,极其的幽禁。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
这太皇太后便叹了一口气,旋即淡淡说道:“倘若他当真不贪占善庄中的财物,哀家就绝不可能饶了此人,定要将此人铲除,此人口舌如簧,又沽名钓誉如此,若是再无什么私心,你想想看,一个人可以使上至公卿、下至贩夫走卒的人对他敬佩不已,这样的人,朝廷能留着他吗?”
“可正因为是他暗暗搬运了善庄中的财物,打着行善的名义,来满足自己的私心,哀家方才愿意留着他,这种人……有私心,人有了私心,有了贪欲,不是什么坏事,这种人看似是所谓的高士,实则却是可控的,何况,他虽得了大量的钱财,不也使许多公卿愿意拿出钱粮来做了一些好事吗?怕就怕那种没有私心的人,一个人没有了私心,便无法控制他,若是他再得了人心,那就更加可能动摇国本了,这样的人,留着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使百姓们多一个希望,遇到了灾年,总也可以不使百姓们走投无路。”
慕太后微微沉眉思咐片刻,顿时明白了意思。
一个没有私心的人,被无数人敬仰,若是朝廷有什么错,若是惹来了什么民怨,这样的人若是站出来,势必是干柴烈火,若是这种还有野心的话,那岂不是可能会颠覆这大陈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