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等人只得憋红着脸,个个不敢做声了。
太皇太后顿了顿,随即道:“说罢!”
这句话,自是对着江小白说的。
江小白忙道:“儿臣万死之罪,长公主府家大业大,虽有俸禄,可偶尔,总是入不敷出,所以儿臣自作主张,让自己的外甥张怀初在外头做了一些买卖,此后,那黄公公听闻了此事,便寻了儿臣,说是有许多‘美艳’的女子,可以从中……从中……牟利,儿臣当时是昏了头,糊涂,可又有些害怕,黄公公见儿臣疑虑,于是便又说,自太祖高皇帝以来,教坊司便是如此的,这官奴毕竟是官奴,官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又说无妨,绝不会有人查出什么,儿臣便吃了猪油蒙了心,竟是肯了,自此之后……便……便和黄公公合作,这六七年来,总共从教坊司里弄出了一百多个女子,俱都是才貌双绝,也谋取了暴利,儿臣自被锦衣卫察觉,东窗事发之后,一直心中有愧,这几日,辗转难眠,思来想去,儿臣已犯下了弥天大错,这个时候,若是再不请罪,反而抵死不认,这岂不是猪狗不如,更是有负母后厚恩,儿臣……有罪,恳请母后严惩,万死!”
万死二字出头。
殿中已有人扶着自己的额头,几乎要昏厥过去。
疯了……
绝对疯了。
这广安驸马绝对是脑子出了问题,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番话。
所有人都在证明你没有罪,都在证明你被人栽赃陷害,结果你呢,你特么的认罪了。
这一下子,尴尬了。
可江小白既然主动认罪,那么,还有什么说的,这可是人家亲口说出来的。
时间、地点、牵涉的人物,人家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有的证据,都对的上。
陈凯之只冷眼旁观,心里想,这江小白,倒也懂得避重就轻,他先是说了难出,长公主府有困难,接着呢,又说是他自作主张,自作主张的意思就是,此事只他自己一人的关系,和长公主无关,尽力将长公主撇出去;再之后,他说这是黄公公找上他的,而且还是行之已久的潜规则,这言外之意是,他只是昏了头,而真正罪魁祸首,就是黄公公,因为即便没有他这江小白,黄公公也肯定会找其他人合作。
所有的罪责,大部分都撇到了黄公公头上,反正……黄公公都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当然,他认罪态度良好,而且主罪推到了黄公公头上,显然属于从犯,再加上自请处分,以及及时撇开掉长公主,使他和长公主的关系不至于破裂,虽然这一次认罪,得罪了所有人,可又如何?大不了不跟你们这些人玩了,只要长公主那儿,还念着一点情分,虽然回去之后,肯定要承受长公主的怒火,可长公主总不能休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