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陈贽敬,面上也只是冷然,显然,对他而言,这个结果,并不太坏,陈凯之死了,勇士营没了,正好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即便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胡人毕竟离自己太远了,而陈凯之的死,勇士营的覆没,却可以给自己无数的口实,可是口实将化作刀剑,用以质疑慕太后的“软弱”和给大陈带来的灾难。
只是在这时,突的,轰鸣声响起。
当第一个手雷炸开开始,一下子的,那战马的马蹄,齐声落地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那大地依旧在震颤,只是这一次,震颤得更加剧烈。
所有人都觉得,仿佛连城墙和城楼都在摇摆。
就在所有人的错愕之中,火光在瓮城下闪烁。
一枚枚的手雷,连贯地在重甲群中爆开。
硝烟弥漫,而这浓浓的硝烟,盖住了这硝烟内的飞沙走石,无数的钢珠还有爆破的瓷片、铁片被宛如巨浪一般的冲击裹挟,疯狂地散开。
有的战马,很不幸的因为脚下的手雷炸开,竟是直接被炸起,随即下半身焦黑一片,一股烧焦的味道传来,更有战马,直接被气浪掀翻,马上的骑兵,更是直接栽倒在地。
而更致命的,却是这些漫天飞舞的钢珠和碎裂铁片、瓷片。
在气浪的迅速冲击之下,一枚手雷便溅出数百上千的碎石、铁片、钢珠、瓷片,以至于,连地上的砂砾,此刻竟也成了致命的武器,他们无孔不入,迅速地飞溅开,根本不容任何人躲避。
而这些看上去不起眼的东西,一旦击中了附近的目标,其冲击力,竟是完全可以击破甲片,这甲片,竟如纸糊一般,随即便嵌入人的肉里。
这些,可能还只是寻常的伤,毕竟有甲片抵挡,所以这等伤,并不致命。
可一旦积少成多,身上被数十枚这样的甲片击中,顿时便浑身鲜血淋漓。
当然,更致命的是骑兵们甲片覆盖不到的地方。
有人坐在马上,死命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突的发出了惨烈的哀嚎,他疯了一样滚落下马,此时,厚重的甲片反而成了令他永远无法爬起的障碍,他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在地上打滚,惊慌的马踩在他的身上,一下子,他便成了馅饼,外头的甲片还算完好,可里头的人骨肉,竟是生生被踩踏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