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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这王保不知发什么疯,竟是若有所思,又惆怅的样子,他看着陈学士的眼神,怪怪的,怎么说呢,有些不太客气。

这不免令陈学士怫然不悦。

王保这才意识到什么,朝着陈学士拱了拱手。

可也只一拱手,便转身去了。

不只是因为他此刻心乱如麻,最重要的是,他心里思考,这翰林院上下的学士,多半也已经内定了邓健,自己熬了这么多年,这些人竟一点面子都不顾,这资历,白熬了?

平时自己对这些人,无不殷勤,谁料他们竟和邓健沆瀣一气,呵……往年的冰敬、碳敬,自己可半分都没有少啊。

真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于是王保的心里便开始觉得,翰林院这些学士,是没有必要讨好了。

你们不是和邓健合起伙来欺老夫吗?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夫的手段,真以为老夫这些年是白熬的?

他心里冷笑,自然也就再懒得去捧陈学士的臭脚了,只摆着一张脸给陈学士看。

其实似他这样的人,邓健这几日行为反常,假若是陈凯之简单地给他解释,说是自己的师兄抽风了,王保定然是不肯去信的,他在翰林院熬了这么多年,城府极深,反而是陈凯之方才给他的解释,使他深信不疑,诚如一个复杂的人,看这世界总是复杂,一个简单的人,看这世界总是简单一般。

他心里满是怨愤,抬步便走。

哼,走着瞧!

陈学士不禁一呆,万万料不到王保竟这样的态度,他的眉头不禁锁起来,若有所思。

等他抬眸的时候,正好看到远处的几个书吏,也不知这几个书吏看出了点什么,陈学士心里倒是有些怒色了。

他最忌讳的,是王保挑衅自己的权威,身为下属,摆脸色给谁看?若是被人瞧了去,这翰林院只是一个小圈子,几日功夫就沸沸扬扬的,不晓得的人,还以为自己已经把控不住局面了呢?

他如此一想,心思便深沉起来,假装不曾发生,只是此事,却已铭记在了自己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