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年轻,在翰林院的官职也不显赫,不过是个侍读而已,只比邓健的品级高一些。可因为身负学爵,意义就全然不同了。
至少在翰林院里,不少人会高看他一眼。
因此他的架子也大,一般他这样品级的官员,大多是一顶青顶小轿,可李文彬所坐的,却是红顶的轿子。
今日下值后,他并不没有立即回家去,此时,那顶他所坐的轿子,正稳稳地落在鸿胪寺的门口。
鸿胪寺乃是招待各国使节的机构,等李文彬下了帖子,过不多时,便从里头走出了一个老仆。
这老仆朝李文彬行了个礼:“请进。”
李文彬下轿,在老仆的引领下,穿过重重回廊,才到了鸿胪寺的一处小院。
只见这院落里栽种了许多竹子,风一起,便沙沙的响,在这略带闷热的时节里,使人不免心旷神怡。
等李文彬到了厅里,便见一个纶巾儒衫之人豁然而起。
李文彬露出了笑容,朝这人行了一礼,此人同时回礼,接着此人手一摆道:“李学弟,请坐。”
李文彬道了一声多谢,随即感叹道:“郑学兄,自从我自曲阜回到了洛阳,参与会试,金榜题名,入了翰林,你我已有七年不曾相见了吧。”
这位郑学兄便含笑道:“是啊,当初恩师让你回来参加科举,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你走之后,恩师还说了,说是将来再见你,只怕难了,以你的才学,必定不会名落孙山的,果然一切如恩师所料啊,往日读书时的场景,历历在目,现在与学弟重逢,回忆起来,实在是教人感慨。”
李文彬也唏嘘了起来,随即眉毛一挑:“此番学兄来洛阳,所为何事?”
郑学兄道:“奉衍圣公府之命,传达学旨。”
李文彬笑了:“可是传达给那陈凯之的?”
郑学兄颌首:“正是。”
李文彬显得犹豫起来,道:“这陈凯之,最爱大放厥词,沽名钓誉,这一次大典,他如此失礼,不知这学旨中是褒还是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