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健却是幽幽地道:“你那些钱,留着吧,将来日子还长着呢。”
陈凯之摇头道:“我的意思是,我有很多钱,现在,一月有两万两,若是不出意外,现在掐指一算,又过了一月了,至少该有四万两了吧。”
哐当!
茶盏落地,摔了个粉碎。
邓健几乎是瘫坐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陈凯之,嘴唇有些颤抖,道:“四万……不是钱,是两?”
陈凯之去睡了,因为他和师兄,已经无法沟通了。
邓健像木头一般,跪坐在那,正努力地掰着手指头,似乎在计算,咿咿呀呀的说着一二三四五之类。
陈凯之是真不想吓他,实在是……不忍心一直看着这厮每日算计着钱粮又不好让自己拿出点钱来补贴家用。
一连几日,师兄的表情都很凝重,想来此事,他还需慢慢消化。
读书人嘛,就是这个样子的,即便是飞来一笔横财,正常的人自然是美滋滋的,可读书人不一样,他得先纠结一下道德和伦理,比如被师弟抱养是不是牵涉到伦理问题呢?又比如自己是不是该甘守清贫诸如此类的事。
三日之后的清晨,陈凯之便如约的到铺子里来取弓了。
这是一柄陈凯之所定制的反曲弓,所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反曲弓的好处在于,威力比之这时代的弓要强大得多,更利于射击,且不似寻常的长弓一般体积巨大,陈凯之试了试紧绷的牛筋弓弦,这弓的拉力不小,只怕堪比那一石的长弓,却比那长弓要小巧了许多,不过半人之高。
对此,陈凯之甚是满意,他付了银子,随即让匠人给了一块布,将弓和定制的一壶箭矢都包了起来,接着便往学宫里去。
陈凯之的身后,突然背了这么一个家伙,倒是引人侧目,不过陈凯之对此并不在乎,他到了文昌院,上了上午的经史课,而到了下午,便是武课时间了。
正午的时候,陈凯之慢吞吞地吃着茶,见吴彦一副紧张的模样,知道他对下午的武课心有余悸,陈凯之朝他笑笑道:“吴学兄……”
“啊……”吴彦这才稍稍回神,愣愣地看着陈凯之。
陈凯之呷了口茶,道:“人都有畏惧之心,可当你越怕什么时候,这种恐惧,便会如影随形,恐惧是人的弱点,正因为如此,就更该克制这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