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健略带不解地看着陈凯之:“嗯?”
陈凯之却是一脸肃然,郑重其事地又道:“总而言之,你言必称侍郎大人,任何时候,任何场合。”
邓健将信将疑地看着陈凯之,终是点点头:“师兄……试试看。”
陈凯之舒了口气,便又继续下笔,练习他的行书。这纸卷上,一行行端正的字落下:“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次日一早,邓健心里很不安地要去当值,昨夜,他是一宿不曾睡好,既觉得自己要死了,又觉得这师弟是不是危言耸听。
不管了,他先去街坊里买了一些糕点,这时陈凯之已醒了,昨夜子时的时候,还看陈凯之房里亮着灯,想来,这个师弟现在功课实在辛苦,邓健将糕点给他,道:“这个荷叶包里的是你在学里的茶点,这蒸饼是你的早餐,莫要偷吃,正午的时候要饿肚子的。”
陈凯之道:“师兄吃过了吗?”
“吃了啊。”邓健瞪着他,然后打了个饱嗝:“走了啊,今儿得早些去当值。”
摸着肚皮出去,邓健却觉得有些饿了,走了小半时辰,再转个街角,那兵部部堂,就遥遥在望了。
他左右看了一眼,几个脚力正软哒哒地在街旁闲坐,他招招手,威严地道:“抬一顶轿子来。”
脚力听了吩咐,眼睛放光,忙打躬作揖,过不多时,一顶藤轿便抬了来,脚力客气地道:“官人要去哪里?”
“去兵部部堂。”邓健背着手,直接坐入了轿子,这时,才有了几分官仪。
脚力顿时有点懵了,坑哪这是:“兵部部堂,拐过街就到,官人,这……”
“啰嗦什么,还会少给你钱?快快,两个铜钱给你。”
这脚力摇摇头,罢了,来都来了,还能说什么?
于是抬着邓健转过街角,到了部堂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