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弟……被先生罚留堂就留堂吧,可你竟这么答,也太丧心病狂了吧,这……这是作死啊。
先生等下一定绝对得抽你手心!
刘梦远也是一呆,显然陈凯之的奇谈怪论,让他木然了。
没见过这样的刺头啊,你这也太猖狂了,前日整了周教导不说,现在收你进了文昌远,你倒是好,上课神游,神游了倒也罢了,让你留堂,你却这样答题,这题若是在科举,只怕第一句就直接叛你滚蛋。
他正待要责骂。
陈凯之却是一脸镇定地徐徐道来:“之所以轻民赋没有道理,在于要先明白,朝廷为何要征取赋税。朝廷征取赋税,在于赈灾,赈灾是什么?是救民。也在于练兵,练兵在于什么?在于保民。在于缉盗,缉盗又是为何呢?这是在于安民啊。何况还有修桥铺路,推行教化,这桩桩种种,无一不是利民。”
刘梦远呆住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陈凯之所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陈凯之完全不顾众人惊愕的目光,从容淡定地接着说道。
“既然赋税的意义,在于救民、保民、安民、利民,那么为何朝廷不能征取赋税呢?又为何,有人因为税赋的多寡,而争论的面红耳赤呢?这是好事,可是唯独,有人害怕朝廷加赋,大抵就在于,这本该用来安民保民的税赋,结果却挪作了他用,不能用到实际之处,反而被层层克扣,亦或者,被挪用去当做庙堂之上,某些人的享乐之用。”
“因此,人人都希望减轻赋税,可是学生,却不以为然。”
“问题的根子,不在于税赋的多寡,而实际上,却在于赋税是否能够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刘梦远身躯一震,双眸睁大,很是吃惊地看着陈凯之。
他从未听说过这样的高论,可事实上,此句一出,突然给他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看着陈凯之的双眸里满是亮光,很期待陈凯之继续答下去,相比于方才诸生的答案,这陈凯之的答案,不但让人耳目一新,而且竟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仿佛陈凯之的话,突然让他打开了一个新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