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
既不能失礼,又需有保持自己的气节。
陈凯之略一沉吟,他似是想定了,他面带微笑,翩翩有礼的样子,朝张俭神色淡淡地作了一揖:“江宁县生员陈凯之,见过大宗师。”
理论上来说,张俭是主考官,那么就是陈凯之的大宗师了。
所以陈凯之行的是师礼。
如此一来,张俭的面色微微一凝,他显得猝不及防,本来嘛,原以为陈凯之只是一个小小的生员,张俭并没有放在眼里,谁料这家伙倒是滑头,这下马威,并没有吓到他。
张俭冷笑道:“你竟也知道尊长,本官还以为你不知道,陈凯之,你何故殴打郑公公?他乃监考官,谁给你的胆子?”
陈凯之知道,对方是想坐实自己殴打郑公公,他沉默了一下,旋即深深凝眉,有些困惑地说道:“学生有些不明白,学生与郑公公无冤无仇,郑公公乃监考官,学生便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施暴。”
此时,陈凯之的逻辑清晰,呵,别人以为他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可谁知道,这孱弱幼小的身体之下,却藏着一颗比任何人都复杂的心。
张俭侧目看了郑公公一眼,郑公公竟有些呆了。
是啊,人家为什么要打你?打你总要有动机吧。
郑公公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可话刚到嘴边,居然哑然无声,难道他说,因为自己给对方穿了小鞋,所以人家怀恨在心才揍他的?
自己可是监考官啊,若是明目张胆地说自己就是故意给陈凯之安排丁戊号的考棚,就是故意刁难他陈凯之的,而且还是索贿不成,怀恨在心,这不是摆明着犯贱吗?
不能,这是决不能说的,自己得假装这丁戊号的考棚只是自己无心的安排,因为考棚不够,只能这么安排,否则就说不过去了。
所以他只是冷笑道:“谁晓得咱什么时候得罪了你,咱知道那一夜你打了咱,难道咱堂堂钦使,金陵乡试的监考官,还会说瞎话不成?”
又是这等无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