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撅嘴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抓着被单闭上眼睛。
扶苏回头向王贲点点头,两人立刻急趋而去。
待他和王贲的脚步声一消失,胡亥立刻坐起身招呼:“十五,跟我走,我们不能错过太多事情。”
十五鸣叫一声,展开翅膀飞舞在前方为胡亥指路,可惜胡亥人小腿短,只能一路狂奔才追得上它。
当一人一鹰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嬴政暂居的居室时,果然见到扶苏怒不可竭的一剑将一名身着绯色长袍的内侍砍倒在地,这名内侍惨叫一声已经断了气息,即使倒在血泊之中也能看出他生前相貌柔媚,身段诱人,而且……衣衫不整。
显然他准备,或者说正在,和嬴政发生点什么。
扶苏扔下手中长剑,直接跪倒在嬴政面前,看也不看已死的内侍,拱手道:“父王,此人是赵王家令韩仓。”
嬴政和扶苏父子感情深厚,从没想过扶苏会对他动手,刚刚见到扶苏满面怒容、手持利刃的冲入自己房中,立刻默契十足的推开了服侍自己的美人,断定这名美人是要对自己行刺的刺客。
可他无论如何没想到已经被扶苏当场斩杀的美人竟然是赵王家令韩仓!
转瞬之间,嬴政眼中显出恶心的神情,韩仓虽然只是一介家令,可名声绝不比与他勾连一气的奸臣郭开小,某种程度而言,韩仓的名声之差甚至远远超越不爱财、不好色、只专注弄权的郭开。
因为韩仓担着家令的名声,却在前赵国在世之时,同时在卧榻上伺候前赵王和赵国太后。
世界上有什么比直男以为美女对自己献殷勤,结果发现是个男人,而且还是早就玩脱的男人更恶心的事情呢?
嬴政忍无可忍的怒声道:“将他斩成肉酱扔到乱坟岗去!”
随后,嬴政看向扶苏和随他而来的王贲,沉下脸说:“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扶苏不得已只好将今日发生的事情掐头去尾简单描述了一遍,故意歪曲事实道:“只要赵王迁不死,公子嘉在代地自立为王便是名不正言不顺,正好让他们相互掣肘、彼此制衡,赵人忙着争权夺利自然没有精力关注赵地百姓。如此一来,我们便能够获取更多的时间收拢赵地民心。只是少将军没想到韩仓竟然如此厚颜无耻,竟敢冒犯父王,但上将军不好直入父王帐中,只好先来儿臣院落禀报。事情紧急,请父王赎罪。”
王贲没想到扶苏公子竟然这么大胆,当着大王面也敢信口开河,紧张的绷紧面色,死死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可他这幅严肃的模样却让嬴政点了点头,安抚的在王贲肩头拍了一下,怒气全消的称赞:“果然虎父无犬子!此计既然是上将军和顿弱上卿商讨的,你本不必如此紧张,安心做便是!”
王贲僵硬的对着嬴政叩首,根本不敢应下嬴政的夸赞。
闻讯赶来的王贲和顿弱也急得一脑门汗水,可迎接他们的不是嬴政阴沉的面色而是一声爽快大笑:“哎,此事有何避讳的!赵国太后早就声名在外了,让她去祸害匈奴明明是大功一件,两位不必遮遮掩掩的!”
王翦历练多年也算是历尽了风风雨雨,可对着嬴政的赞叹,他表现得和儿子王贲没什么不同,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应和。
顿弱混饭吃靠的就是一张嘴,一向能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