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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国主高藏,无论他给唐军带路是自愿或是非自愿,这个国主都不适合当下去了,过一阵子便要将他换下,换成另一个听话的高家子弟上去当国主,自己依旧把持国中军政,至于禅位以后的国主……泉盖苏文眼中闪过一片杀机,高藏此人不能留了,他泉盖苏文满门被屠,虽说不是高藏带的路,但多少与他有几分关系,这桩大仇暂时无法杀到唐国的长安去报还,那么,便先拿高藏开刀吧。

主意打定,泉盖苏文继续欣赏歌舞,眼前的歌舞伎一个个貌美如花,以他的地位,自然予取予夺,可他的眼中一片清明冷静,完全看不到任何情欲的意味。

一名宫人佝偻着腰,端着一坛美酒,悄无声息地走进殿内,小心地将酒坛摆在泉盖苏文的桌案上,朝他恭敬地一笑,行礼后默默退下。

本是很寻常的一幕,泉盖苏文只淡淡地朝他瞥了一眼,谁知就是这简单的一瞥,却让他捕捉到这名宫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恐惧惊惶之色。

宫人已退出殿外,泉盖苏文却呆怔住了,刚才那名宫人眼中的恐惧,已不是心头一闪而过的直觉那么简单,而是实实在在的反常现象,这个王宫泉盖苏文经常来,有时候甚至夜宿在宫中,简直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家,而宫人们对他早已熟悉,面对他时只会敬畏,却从来不曾有过恐惧惊惶的样子,刚才这名宫人的反应却……

泉盖苏文沉吟,入殿之前那种熟悉的大难临头的感觉再次从心头浮现。

扭头朝正殿的摆设看了看,殿内一切如常,与他出征前没什么两样,可是……为何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咬了咬牙,泉盖苏文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今日这王宫处处透着邪门,早走为妙。

当下泉盖苏文站起身,步履坚定地朝殿门外走去。

一脚刚跨出殿门,刚才那名送酒的宫人忽然出现在他眼前,恭敬地问道:“大莫离支大人欲回府么?国主殿下未到,是否需要奴婢通传一声……”

嘴里说着话,宫人的身形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恰好挡在泉盖苏文面前。

泉盖苏文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好,你便去通禀国主一声,我在此处等他。”

宫人朝他笑了笑,行礼后转身便走。

就在此刻,泉盖苏文腰侧的长剑忽然出鞘,一道雪白的银光闪过,那名宫人被刺了个透心凉。

拔出长剑,泉盖苏文在宫人的尸首上擦干了血迹,归剑入鞘,然后扬声喝道:“马上调集两千将士扑向寝殿,将国主高藏拿下!还有,严令宫中任何人不得妄动,违令者斩!排查王宫内一切可疑的人,尤其是高藏新补充入宫的那两百人!”

一边说着话,泉盖苏文一边离开了正殿,走下了石阶,殿外守候的将士立马将泉盖苏文围在正中,几名将领更是贴身护着他,众人的簇拥下,泉盖苏文一步一步朝宫门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