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亲人的尸首,泉盖苏文心神再次陷入无尽的悲痛之中,流着泪道:“传令下去,将我的亲眷妻儿以国礼厚葬之。”
众将领命。
一名将领道:“大人,国主殿下还说,大人征战辛苦,请大人入王宫,国主已在宫中设宴,请大人赴宴,他将在酒宴上亲自向大人解释缘由并赔罪,他还说,唐军撤出平壤之前,大将军李绩留下了一句话,让他转告大人,国主在王宫相候,当面向大人转达。”
泉盖苏文悲恸道:“我满门亲眷被屠,哪有心情参加什么酒宴!不去!”
将领唯唯而退,不敢多言。
哀恸许久后,泉盖苏文恢复了些许理智,转身望向将领:“唐国的李绩留下了什么话?”
“呃,末将不知,国主说要当面告之大人。”
泉盖苏文沉吟片刻,面容愈冷。
“先派兵进入王宫,上下仔细搜查,高藏这人越来越不简单,我怀疑他有诈。”
将领愣了一下,然后马上领命离去。
泉盖苏文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墙之隔的都城王宫,面色浮起冷笑,不知在想什么。
……
傀儡只是傀儡,权臣把持朝政,身为国主的高藏没有任何决定的权力,甚至连参与权都是泉盖苏文施舍给他的,高藏每日要做的便是在朝堂上密切观察泉盖苏文的脸色,随着他的脸色而假装庄重地表态,同意或拒绝,由泉盖苏文的脸色决定,高藏只是个表达泉盖苏文态度的工具。
这种畸形的君臣关系居然也平静无波地过了许多年,泉盖苏文需要一个傀儡占住大义名分,而高藏,需要活下去,君臣关系畸形,却又相安无事。
没有军政权力的傀儡就是这么悲哀,当泉盖苏文的部将领军入王宫,当着高藏的面四下搜寻,寻找可能存在的伏兵或机关之时,高藏只能忍住怒气静静地看着,不但不能有任何情绪,脸上反而要露出讨好的微笑,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只是个傀儡,没有任何野心,更不敢造泉盖苏文的反……
搜寻当然是没有结果的,除非泉盖苏文的部将闯进正殿,将正殿上铺设的地板一块一块挖开,才会发现一个要命的机关埋在里面。
而李素留下的二百人虽然也在王宫内,但早已伪装成王宫禁卫或宫人的打扮,当那些如狼似虎的高句丽军队冲进王宫时,留下的二百唐军将士则将自己隐藏在惊慌失措的人群里,甚至连表情都和所有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