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讷言神情愈发感激,躬身道:“李县侯大恩大德,石某与屏儿永志不忘。”
李素眼睛眨了眨,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原本我是不愿的,可是……江夏王心系爱女,心忧如焚,我实不忍大唐名将为儿女事焦虑伤怀,更何况……王爷出手大方,还送了我整整十箱钱财珠玉,整!整!十!箱!呐!”
最后一句话李素咬字咬得特别重,然后摆了个高风亮节的姿势,仰头感慨地一叹,道:“父女情深,怎忍见他们生离死别?我只好勉强应承下此事,唉,此事凶险……委实太勉强了啊!我先试试看吧。”
石讷言闻言睁大了眼,听李素话中之意似乎并没有出全力的意思,不由大急。
李素是局外人,说实话,大家并不熟,帮他是情分,不帮他是本分,李素随时可以抽身走人,可是石讷言不一样啊,李素若抽了身,文成公主远嫁吐蕃便成了无可逆转的定局,那时他怎么办?
所以李素话音刚落,石讷言便猛地站起身,朝李素行了一礼,语气焦急地道:“还请李县侯尽力转圜周全,石某与屏儿来世结草衔环,必报大恩!”
李素摇头苦笑:“昨日我应承江夏王殿下时,话可没说死,这事我真的只能说尽力,事若不成,我只能抽身而退,石兄莫怪我,毕竟我也是有家有口的人,冒不起风险。”
石讷言急得面红耳赤,激动地道:“李县侯,石某身无长物,唯剩一些阿堵俗物,石某愿倾尽所有相报,就怕玷污了李县侯……”
李素精神一振,两眼大亮,无比诚恳地道:“石兄,我是一个不怕被玷污的人,真的,一点也不怕。”
石讷言:“……”
盛名之下无虚士,原本以为长安权贵圈里传说李县侯贪财是谣言,如今看来……这简直是大实话啊。
……
李素的目的达到了,心情也愉悦了,对石讷言的态度不由愈发热情起来,此刻李素眼中的石讷言竟无半点猢狲模样,而是财大气粗的石老板。
宾主气氛和谐到了极点,李素充分向石讷言展示了何谓“礼仪之邦”的风度,态度之亲切,表情之和煦,言语之关怀,令石讷言感动万分,甚至恍惚间如同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深沉的……父爱。
花钱买来的服务,石讷言此刻心情之复杂,委实难以言表。
客套寒暄过后,李素话锋突转,冷不丁问起了关于真腊国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