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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之情,夫妻度日,最忌者心生执念,执念如心魔,生而不灭,日久生隙成仇……”

这番话说得有些晦涩不明,许明珠抬起头看着他,道:“堂叔,什么是执念?”

许敬宗捋须笑道:“你现在想想自己的心事,什么事想起来最不舒服,最心痛,它就是执念。”

许明珠懂了,神情愈见黯然。

许敬宗叹道:“怪不得他,也怪不得你,更怪不得那一位,他与她认识在前,只是被世情所误,而你被无端牵扯进来,嫁与不嫁,由不得你的本意,明珠啊,不论未来怎么变,你是李家的正室大妇,是有诰命在身的夫人,这是永远不会变的,只望你放开心胸,莫与外人争执,外人最想得到的位置,它是你的,不仅是位置,人也是你的……”

“一个男人,不管他白天忙什么,做什么,掌灯时分回到家里,能做到这一点,他已经很了不起了,不妨实话与你说,堂叔活到这把年纪,仍做不到。”

第四百七十五章 割舍接受

家是什么?

家是夜晚回来时,有人点亮了一盏灯在等你,而要等的那个人,等到了。

房子不是家,那盏灯才是家。

许敬宗今晚说的话,若是千年以后的人特别是女人听到,必然先撇撇嘴,然后很不屑的骂一句王八蛋,这话属于典型的直男癌晚期患者说的,可是在如今大唐贞观这个年代,许敬宗这句话根本没有任何错处,甚至,可以说是站在相对尊重女性的立场上说的。

时代不一样,价值观也不一样,贞观年间民风淳朴且开明,女性的社会地位相对而言算是比较高的,这个时候理学并未现世,明清那些变态文人歪曲的儒家思想也没有出现,裹小脚等等恶习更没有任何市场,然而,这只是相对而言,总的来说,终究还是一个男权至上的社会,女性仍旧是男人的附属,哪怕是诰命夫人,仍是附属。

许敬宗说这些话是为了开解侄女,他很清楚李素和东阳公主的事,也清楚自家侄女心中纠结的原因,许明珠是个有点自卑的女人,然而虽然自卑,但足够聪明,当初喧嚣尘上的传闻满城皆知,直到如今,李素每每出门,许明珠都很清楚他要去做什么。

娶的是谁,心里真正住着的人是谁,三人都清楚。

娶了红玫瑰,心里仍惦记着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心里永远留着一颗无法抹去的朱砂痣。

婚姻,情爱,嫖娼,有恃无恐与念念不忘,简单的三个人,纠缠成了一团理不开的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