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桩摇头:“官上说是他暗中指使的,毕竟胡家被灭门时他去了潭州,太巧了,更何况胡家的家底颇丰,若胡家满门被灭,那个活着的侄子便能名正言顺地继承胡家的一切家产,所以官上把他列为最大嫌疑,但是那个侄子喊冤,说是胡家被灭门绝非他所为,亦非强梁所为,必是有人寻仇,官上给他上了几次刑他也不曾屈招,案情难断,岳州刺史只好把他押到长安,请刑部定夺……”
李素若有所思:“胡家以前在太平村的时候,跟谁家结了怨?”
王桩不假思索地道:“荥阳郑氏……”
语气一顿,王桩露出震惊之色:“你的意思,不会是说……”
李素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一群大雁排成一字往南飞,给灰色的天空平添几分肃杀之意。
“我什么都没说,呵呵……”李素冷笑,却也只能冷笑。
他只是平凡普通人,无法为胡家伸张正义,因为门阀太恐怖了,不是李素能撼得动的。
当初胡家被郑家逼走,后来长安舆情四起,争相诛讨,李世民趁机打压世家势力,收了郑家强抢的土地,把它封给东阳,郑家被逼无奈,只好派人给胡家道歉,并且赔偿了两千贯钱……
一个偌大的千年门阀,受了这等窝囊气,若说郑家真能忍,李素头一个不信,或许他们不敢跟李世民掰腕子,但收拾一个小小的胡家却是毫无压力的。
忍了一年才发动报复,而且布局布得天衣无缝,不仅死无对证,还留下一个替死鬼给官府交差,好手段!
拍了拍王桩的肩,李素重重地道:“跟你家老二打个招呼,这件事不要到处乱说,小心惹祸,门阀啊,咱们招惹不起,躲着点比较好,明白吗?”
王桩楞楞地点头。
河水缓缓流淌,鱼竿的浮标仍旧毫无动静地浮在河面上,李素呆呆看着河水,忽然没了钓鱼的兴致。
叹了口气,李素收起鱼线,跟王桩招呼了一声,二人往家里走去。
才迈开几步,却见薛管家一脸惶急地朝河滩跑过来,神情布满了慌张。
“少郎君,不好了!泾阳县衙来了官差,把郑小楼锁拿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