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桢一时无法接受现实,脑袋嗡嗡的痛。他问了时间,如果没有记错,江玙此刻将在维也纳上演登陆欧洲后的首场演出。接下来,他还要去十一个国家,很多个城市,做无数场表演。
他们约好,三个月后,江玙回来,他们就去领证。然后邀请亲朋好友来家里小聚一下。到时候,他一定会把他们的新家布置的温馨甜蜜。
而现在,樊桢看不到了。
他继续在医院住着,配合医生的各项检查。不断有警局的人来看望他,告诉他嫌疑人的最新情况。那个被暴虐的女生也亲自来看望他,还帮他打饭。
可他一直蔫蔫的。
樊桢是个摄影师,没有了眼睛,等于直接丧失了半条命!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残疾了势必会让江玙放心不下。他会成为江玙的累赘,而他那么爱他,怎么忍受自己成为对方的负担。
于是江玙强装坚强打电话给姐姐,请她帮忙隐瞒。
距离江玙回国的时间越来越近,樊桢如果不开始计划恐怕就再也实施不了。
他把自己从小戴在脖子里的玉佩交给姐姐,让她把这个送给江玙,让她告诉江玙自己因车祸死了。
樊桢去远方表哥家里过渡,依然每天都蔫蔫的。直到有一天,表哥说,“我出差没人照顾你,所以帮你请了个护工。他有点特殊,是个哑巴。”
于是,樊桢每天在哑巴的看护下去外面晒太阳,吃披萨,听广场上的喧闹和鸽子飞过天空时的声音。
哑巴的出现让他的生活方便了很多,可他依然不快乐,也早已麻木到无法悲伤。
直到有一天他不小心摸到了一直沉默着的护工的手腕,上面有一条细细的牛皮绳。他摸着那根绳子,沉入长久的悲痛里。
他推开对面的人,哭着喊着,径直在路上快步疾走,撞到了东西也不知道痛。
“你到底是谁?你他妈到底是谁?”樊桢终于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