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思。”黎洲忽然喊了他的全名，捧着他的脸让他抬头看向自己，“听着！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根本不需要对任何人道歉。”

夏凉思眼睛红了，下意识垂下眼，又被黎洲捧着脸抬起头。

“是我错了。”黎洲看着他，同样红了眼睛，“你受的所有苦，所有委屈，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是！”夏凉思埋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不是你。”

他们心里都明白真正做错事的人是谁。是那个人毁了夏凉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傲骨，摧毁了他的梦想与未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黎洲当时赶到了。那人还不曾真正侵犯夏凉思，没有摧毁他最后的尊严，否则黎洲不敢保证自己当时还能收得住手。

没人知道，黎洲当时差点就大开杀戒了。可黎洲觉得，死太便宜他了。

可是，就算最后黎洲让那人倾家荡产，生不如死，也不能弥补夏凉思受到的伤害。

时间是不可逆的，无论如何都回不到一切没有发生的时候。

就比如现在，他们两个都还被那个畜生犯下的错折磨着。

黎洲抱紧了他，哽咽着说：“下次你如果还对我说对不起，就等于在对我说‘都是你的错’。”

夏凉思不停摇头，眼泪打湿了脸颊，蹭在黎洲的脖子上：“不是。”

“不！”黎洲察觉到他哭了，把人抱得更紧，仿佛要揉进骨子里，“以后但凡你有了怪自己的念头，就等于是在心里指责我，埋怨我。”

“我没有……”夏凉思哽咽着，抱紧了黎洲的肩膀，“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那你怎么舍得怪自己？”黎洲问他，“你疯了吗？你是圣母吗？！”他语气越来越急，最后停住，哽咽着问他：“你怎么能怪自己？你怎么不明白，你每次对我道歉，都像是在往我心上捅刀子，一次次提醒我，我有多蠢，多没用……”多对不起自己当初发过的誓。

夏凉思愣住了，抹掉眼泪看向黎洲，下意识又想说对不起，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想说自己真的觉得抱歉，觉得自己配不上黎洲，觉得自己没法做一个合格的恋人。

可他忽然明白了，黎洲需要的不是他的道歉，就像他从来没怪过黎洲，不需要黎洲的道歉一样，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他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