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陷入这样不堪地假设中,为自己的畏缩和软弱找借口。又在清醒后,无比唾弃和痛恨有这种自甘堕落的想法的自己。
他渐渐意识到这不对,他病了,他在反复地自我否定与自我怀疑中,快要迷失自我了。
他差点忘了初心,忘了骄傲,忘了他的太阳。
黎洲在单飞半年内一飞冲天,成为当红流量,举办他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夏凉思看着视频中的他,猛然清醒过来。
像活埋进棺材里的人,在窒息而死的前一刻突然恢复了清明,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棺盖,获得了新鲜空气。
他拉开了窗帘,看到了玻璃窗上自己模糊的身影——消瘦、干柴,头发又长又乱,经过整容修复的面部肌肤恢复了光洁,但唇部的肌肉僵硬地下压着,眼神空洞而麻木,一脸苦相。
他对着镜子剪短了一头杂乱的头发,戴上帽子,去医院进行康复训练,一遍又一遍,在失败的绝望中一次次煎熬,一点一点找回自己的声音,找回希望。
他在手机上打字告诉江凌云:“你别来了。”
他能说话了,嗓音却是哑的。再次郑重地拒绝江凌云:“你真的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啊,是要去追逐太阳的人。
他早已将一腔忠诚献给了他的太阳,不会再对旁的东西停驻一秒视线。
他和陈芸说想继续学音乐,转到幕后创作。陈芸起初不支持,却也劝不动他。
外公帮他联系了学校,但他写不出作品。
他像最后一片绿洲都干涸的沙漠,像深渊中腐朽溃烂的尸骸,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写的净是阴暗而压抑的恶魔低语,和狗屁不通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