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思远拿笔的手一顿,无语的表情还没摆出来,就听见方知行又说了一句:“卿卿好想你。”
他听说过方知行的身世,好像十几岁的时候父母就出车祸过世了。
高烧的人脸色苍白,眼尾通红,鼻子不通气儿,轻启着一双无色的小嘴慢慢呼气儿。
钟思远的心软了一下。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方知行睡梦中伸出滚烫的手,抓住了他。
“妈妈……”
几不可闻的一声,方知行闭着眼睛哭了。
钟思远觉得自己有点造孽。
他由着方知行把他当作梦中的幻影,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甚至给到一句罕见的安慰——
“卿卿,不哭了。”
方知行睁开眼睛,遮阳板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下来。
他看向钟思远,一刹那的感官还没恢复,黏黏糊糊的说:“我怎么睡着了……”
钟思远偏过头来,墨镜挡住了眼底的波澜,他竟然从方知行的语气里听出了浓浓的依赖。
“我睡了多久啊?”
钟思远顿了一下,回答道:“半小时。”
“难怪。”方知行捏了捏眉心,“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到你……”
他猛地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