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甚至直接让他叫自己的假名,方应看自是婉拒,选了个折中的称呼,叫他为晏公子。
这样让方应看有种错觉——他真的是晏良的朋友。
然而事实上,他们只交谈过几次罢了。
马车在庞瑾家门前停下时晏良和方应看刚结束了一场友好的对话,晏良抱着大雪下了马车,向门口的小厮露出来一个微笑。那小厮兴冲冲地进了屋内报告,而晏良则是看了眼方应看,问他:“小侯爷不走吗?”
方应看笑了笑:“我想见见晏公子的朋友。”
庞瑾听到小厮报告晏良乘着辆很华丽的马车来了,纳闷又疑惑地出了门,却见晏良抱着大雪站在那辆华丽的马车旁和马车中的人对话。
庞瑾定睛一瞧,看出马车中探着脑袋的人正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方应看小侯爷。
方应看抬头看他,朝他笑了笑:“小公子可还记得我?”
庞瑾猛点头,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道:“记得记得,是小侯爷送这家伙过来的吗?多谢您啦。”
被称为“这家伙”的晏良笑着瞥他一眼,庞瑾只做不觉,而方应看对庞瑾的话感到讶异,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少年,顿了顿,道:“既然晏公子到了你朋友家,那我便先行一步了。”
晏良百无聊赖地点头答应,庞瑾则是目送着马车启程离开,晏良握着大雪的爪子拍了拍掌,道:“别看了,我又来找你玩啦。”
“你真是忙的时候特别忙,闲的时候又特别闲啊。”庞瑾嘀咕了一句,不忘问昨天晏良说起的事,“你找到你家老爹想见的那位画师没?”
“找到了,还和苏楼主偶遇啦。”晏良道,“我今天是真的闲,不若去找个人一起出去玩吧?”
庞瑾十分好奇晏良到底是什么身份,有时忙得不见人影,有时又闲得发慌,只是两人之前定下过约定,他便不打算追问,只等着哪天晏良主动对他说出口。
他跟着今日是真的闲的晏良去了一家客栈,见到了曾为他指过路的年轻人。
晏良看着相认的两人,默默撸猫,不由得感叹京城实在是太小了。
王小石见晏良一人,便问起了白愁飞,晏良道白愁飞被他老爹拉着在讨论绘画的技巧,让王小石安心。
庞瑾也在琢磨着京城实在是太小,他认识的好多人竟然不知为何也同晏良认识了,果真是千里有缘来相会么?
三个有缘人结伴出游,王小石来京城来了半年,比庞瑾和晏良更知道京城中有哪些好玩的地方,便带着他们去玩。
晏良跟着两个年轻人在京城中四处乱跑,他玩得很开心,只是苦了那些暗中跟着他的人。
六分半堂的人发现了蔡京一党的人,有桥集团的人暗中观察,而蔡京一党的人还暗戳戳地计划着该什么时候出手。
被各方势力盯上的晏良莫名浑身一凉,抱紧了怀中的大雪,心想自个儿要是再这么无所事事下去保不准会直接丢了性命啊。
*
三人玩了一天,心满意足地分别了。晏良送了庞瑾回家,走在去往太子府邸的路上时,碰见了昨天与他见过一面的追命。
追命倚着墙壁,笑嘻嘻地同他打招呼:“太子殿下好。”
晏良已经从庞瑾口中得知了昨天发生的事——庞瑾那个憨憨确实把家底都透出去了,连两人一同去给「晏爷爷」上坟的事也说了出去。
对庞瑾来说为祖父的旧友上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他可以对送他回客栈的晏良说起这件事,自然也能对为他指过路也送他回家的追命说起这件事。
但对晏良来说却有些微妙,他就怕有些有心人知道后瞎想,顺便堵住他谈谈这回事。
此刻追命来堵晏良却不是为了「太子的假名与他朋友祖父的旧友同名」而来堵他,而是因为诸葛正我想见他。
诸葛正我在深思熟虑后,决定与太子来一场深刻的对话。太子如今立场明确——他站在蔡傅一党的对立面,却从不向朝中其他派系的大臣表明态度,.即便对着朝堂上隐隐与他站成一队的大臣也是温温和和的。
对待诸葛正我亦是如此。
只是太子下了早朝后要么是去后宫中与官家蹴鞠写字,要么是急匆匆地回府学习课业……诸葛正我即便想找太子谈一场,也鲜有机会。
因此,昨日诸葛正我在得知追命送了太子的朋友回家,便拜托他在庞瑾家附近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