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祭奠谁?”
“京极屋的管事。”芥川回答,“虽然在下还有更多人想要祭奠,但那些人生前未能留下姓名,死后也无熟人指认尸首,都是在罗生门河畔生活的悲苦之人。”
红发男人回忆了一下:“我记得你曾经在罗生门河畔帮一位游女获取了生存的意义。”
芥川沉默片刻,缓缓道:“她在混乱时刻没能保住自身性命,反倒救下了一名孩童。”
这让红发男人一时间也无话可说了。
人性总是会在意外之处焕发光彩,这或许正对应了命运的无常。
芥川俯下身,把白菊花端正的放在了管事碑前:“如今回想起来,在下当时用异能恐吓游女的做法虽然出于好意,但仍然欠妥,今后……若再遇到那样的场景,在下一定会采用更温柔的方式。”
“我相信你。”红发男人毫不犹豫地说。他知道自己的弟子需要得到肯定。
果然,芥川蹙起的眉头放松了不少,妹妹也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我也相信你,哥哥。”
曾经内心只有愤怒的迷茫者现在其实更迷茫了,在愤怒之外有太多情绪一股脑都扎根在了心底,他很难将那些情绪一一辨认,然后恰当应对。虽然确立了成为救人的一方的信念,但短时间内他其实也想不出什么温柔的做法。
究竟怎样才算是温柔?芥川大概还需要很久很久的摸索和适应,才能逐渐习得。好在最难的一步已经成功迈过,接下来的道路不但红发男人对徒弟有信心,银也对哥哥怀有信心。
太宰治低着头摆弄沙色外套的衣角,思考自己对中岛敦的教育有没有落后织田作。
仔细一想,多少还是落后了些。毕竟芥川是那种不明白就死活不明白,若明白了一点就彻底明白了的类型。中岛敦则是明白得快,却需要反复强调才能从过往惯性中挣脱的类型,天然就吃亏了呢。
得多安排他几次,那要怎么安排好呢?
太宰治正想得兴起,一道白色衣刃忽然停在了他的脖颈前,摆出胁迫的架势来。
显然暂时还没学会温柔的芥川说道:“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