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鹤?”

“嗯。”邢文博不遮不掩地点头,“我喜欢他。”

萧亮努力捋着这个逻辑。邢文博知道,他已经捋清了。

这件事,他想跟萧亮说很久了,之前一天不说,一天就觉得很有点做贼心虚的意味,但始终找不到一个合理的时机。

现在他明白了。

一直说不出口的,是“我喜欢男人”,“我是同性恋”,“我是gay”,“我和你们不一样”。

而这一刻他能说出口了。“我喜欢他。”我喜欢的是那一个人。只是那一个人。

“你……”萧亮张着嘴,邢文博又打断他,“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事我自己知道挺久了,抱歉,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萧亮怔住。

邢文博居然跟他说“抱歉”。

“其实,”邢文博自嘲地笑,“高一我就知道了。”

高中入学第一天,一群高一新生挤在班级分班表前吵吵嚷嚷,邢文博就是在那时和温鹤擦肩而过。

温鹤穿着崭新的校服,白衬衫,深色长裤,白色板鞋,背着书包,独自站在人群后方,微微仰着头,越过人缝静静地扫视分班表。阳光打在他的头发上,他的侧脸线条锋利,喉结凸起得很鲜明。

那一天他记住了这个男生,但不知自己为何会记住。直到两年半之后,除夕之夜他对这个人说出那一句“月色真美”,才恍惚回想起来,原来自己的故事从那一眼就开始了。

土,邢文博也觉得自己很土,而且无比肤浅,就像他躲避过的无数对他“一见钟情”的那些女孩一样。

可“喜欢”这种原始的冲动就是无理可讲,他按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