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大营绵延十余里,寨墙上站满了明军士卒,给人巨大的压力。多尔衮吐出了一口气,胯下的战马被明寨的杀气吓住了,不太听使唤,以至于多尔衮要一边扯动缰绳控制战马,一边转动脖子仔细察看。
这一看,好家伙,多尔衮心里便不禁骂娘,王彦那厮不但筑了墙,还在营外挖了防止骑兵冲击的壕沟和陷坑,摆放了鹿角和拒马,防御十分完善,要是多给他一点时间,或许那厮能在这里筑一座城起来。
多尔衮看着营寨内,一杆大纛旗挑衅似的舞动着,目光阴鸷,没想到王彦这厮这么阴险,早算到他会来攻,所以布好防御,等他一头撞上,用坚固的营垒,来消耗大清的勇士。
“巴哈刺,去将本王的战书,射进明营!”多尔衮忽然扭头说道。
多尔衮寻求速战,所以学着汉人的典故,想与王彦来一场约期会战。若是双方在原野上展开,他兵力占据优势,骑兵数目众多,他有八成的把握,击败王彦。
来这里之前,多尔衮很用心的写了一封战书,光草稿就打了两回,他知道王彦这厮能忍,像个老王八一样,同时他也听说王彦好面子,喜欢出风头,所以他在战书中,没有用低劣的激将之计,而是对王彦进行了一番赞赏,甚至还拍了马屁,承认他威震华夷,表示想要与他一较高低。
听闻多尔衮之命,一名白甲牛录,立刻领着两名骑兵疾驰着向明军营门疾驰而去。
巴哈刺疾驰到营门百步处,猛然勒住战马,寨墙上有近百杆火铳瞄准他们,他身后的旗丁已经冒汗,可是巴哈刺是老旗丁,视汉人如草芥,身上有股曾经牛过不服输的气势。
他一手拉住躁动的战马,一手搞举一份手书,大声喊道:“大清摄政王,向南明楚王下战书……”
然而他还没有说完,寨墙上的明军便直接开火,只听得一阵铳响,巴哈刺话未说完,就被从马上打得倒飞出去,后面两名旗丁,大惊失色,在一片铳声中,慌忙调转战马,一人战马方提起速度,就被击中后背滚落坠马,另一人伏在马上仓皇逃脱。
多尔衮看见这一幕脸色铁青,众多清将脸色也不好看。那剩下一人奔驰回来,翻身下马,仓皇的跪地禀报,“摄政王,明军不接战书,还射杀了吧哈刺,对了,方才奴才看明营前挂了免战牌!”
“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呐!王彦那厮真是岂有此理……”多尔衮恨得牙痒痒,心中气急,可是最后还是没骂出来,因为这事他大清已经没少做,他脸上一阵涨红,最后忽然语气一转,冷哼道:“哼!看来王彦那厮是准备做缩头乌龟,躲在营寨里不出来了!”
多尔衮看着众将,“你们不要觉得这样一来,就难以取胜。王彦躲在营内,就是变相的向本王服软,他不肯接战书,就是自认为不是我大清兵的对手。这个营寨比大凌河城如何,王彦想用一堵烂墙阻挡我们,我看他是痴心妄想。传令下去,大军立刻赶制器械,用攻城的手法,来对付明营,本王不信破不了他!”
听了他的说法,他身边的各族将领,勉强提起信心,一旁的尚可喜却在这时候泼了一盆凉水:“摄政王,有件事卑职得提醒一句,明军的火器厉害,如果硬攻营寨,器械的作用至少要减半!”
尚可喜驻扎河洛近十年,同明军大战打了四次,小仗上百次,特别是去年攻打南阳,他红衣炮都轰塌了城墙,可是却始终没有杀入城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明军火器厉害,诸如云梯、鹅车之类的大型器械,还没接近城墙,不是被打烂就是趴在路上,或者被烧掉。
多尔衮听了却挥手道,“不怕,王彦扎的营寨绵延十余里,就像一条大蛇横陈在本王面前。你不必替王彦长威风,本王有信心将他这条大蛇,一块块的斩断,况且本王驱使二十万众,王彦的营盘便是铜墙铁壁,本王也给它踩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