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彦在看着,完全失去凶悍气势的壮汉,只是个色厉内敛的货色,心中觉得无趣,他冷哼一声,“原本以为你是镇关西,现在看来是高看你了。”
那壮汉被王彦一声冷哼,吓得几乎要屎尿横流,磕头如捣蒜,“国公赎罪,小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国公饶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王彦没有时间和他纠缠,此人虽然可恶,但也没有犯法,不过他打着广州知府的名号欺压弱小却不得不防,王彦遂即冷声对亲兵道:“把他送到广州府衙,交给知府来处理。”
王彦此举也是对广州知府的敲打,如果他不知道他这个小妾的兄长的德行,那就是给他提个醒,让他管好自己的亲属,如果之前对其就多有包庇,那就等于给他敲了个警钟。
两名亲兵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将那壮汉拖走。
这时王彦挥挥手,示意看热闹的人群散去,但却叫住那士子道:“贡生叫什么?哪里人?”
“晚生陈永华,字复甫,福建漳州人,家父陈鼎,崇祯十六年葵未科进士。”士子有些激动的行礼道。
王彦闻语眉头一挑,他葵未科名落孙山,但却在京师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正好与陈鼎也有些交集,于是喜道:“原来是明敬兄的公子,明敬兄现在何处?复甫可是来参见乡试?”
陈永华闻语却一阵黯然,悲伤道:“国公有所不知,家父在清兵入福建是自尽了,晚生这次却实是来参加乡试,不过晚生愧对家父,前些日子放榜,晚生名落孙山,并未中举。”
王彦身子一震,没想到陈鼎居然自杀了,他心里不禁一阵伤感,这时他调整情绪,拍了拍陈永华的肩膀,“明敬兄的气节,令人敬佩,必然史笔留芳,复甫不必伤怀,至于落榜之事,大可来年再战。如果复甫没有别的安排,我可以推荐复甫先入国子监学习一段时间,复甫以为如何?”
陈永华闻语,脸上露出喜色,他家乡被清兵占据,父亲自尽,家产被夺,老家肯定回不去了。
本来他从家中逃出,是准备就近去投郑成功,但朝廷开设恩科的消息传过来,他便改变主意,来到广州参见科举,没想到却没有考中。
眼下他盘缠用尽,正不知今后该怎么走时,王彦要推荐他入太学,他自然立马答应,“晚生愿意进入国子监求学。”
王彦点点头道:“现在天色也晚了,我还有些事情要问复甫,不如今夜就到我府上住下如何?”
陈永华点点头,王彦让亲卫给他让出一匹马,然后翻身上马,府邸而去。
回到府上,亲兵们各自回了营房,王彦则带着陈永华一起用餐,吃完之后,就把他带到书房,脸色沉重地说道:“方才在集市上,复甫说钱贵银贱,一两银子只能换七百文钱,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