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无话可说,他们相信这种事,没多久,又有一名小道士出来,说:“上仙疲倦,法力已然用尽,诸位明日再来。”
租来的房间里,张五臣毫无疲态,虽然穿上道袍,身上还残留着车夫的纯朴,见人就笑,而且是和善讨好的笑,似乎随时都会叫出“老爷”、“客官”这一类的称呼。
当年梁铁公拉拢张五臣,看中的就是此人的魁梧身躯与威严气魄,如今魁梧身躯还剩大半,威严气魄却已消失得干干净净。
张五臣再不靠外表吃饭了。
“胡老爷,好久不见。”张五臣拱手笑道,十分客气。
胡桂扬打量张五臣几眼,“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这个样子,我得把眼珠子抠出来了。”
“哈哈,胡老爷请坐下说话。”
这是一座小小的偏殿,供着不知什么小神,不设椅凳,香案前铺着两只蒲团,张五臣与胡桂扬对面而坐,樊大坚咳了一声,小道士立刻给他也拿来一只蒲团,只有小周仓还站着。
“不用开口,我知道胡老爷为什么来这里。”
“倒是省事。”胡桂扬仔细观察,发现张五臣除了装扮之外,本人也有一些变化,那是一种油然而发、得意过头的自信,在赶骡车夫身上极少能看到。
胡桂扬又想起赵阿七,这两人一个其貌不扬,一个高大魁梧,却有着同样的自信。
“等了这么久,上仙终于垂青于我。”张五臣伸指向上,神情严肃,却又忍不住想笑,高兴的笑,并非调侃,“给我未卜先知的本领,我会好好珍惜、好好使用……”
“孙瞎子……”
张五臣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唉,未卜先知就有这点不好……错了错了,求上仙原谅,我绝无不满之心……”张五臣嘀嘀咕咕念了几句经文,继续道:“孙瞎子阳寿已尽,本来还有挽回之道,可他不信我。我跟他没有半点恩怨,我只是将上仙的话原样复述。”
张五臣伸出双手,从旁边小心地捧出一只小小的香炉,慢慢放在面前,“就是它。”
一股细烟从炉内升起,数尺方散,除此之外,别无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