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和昨天的不同,阿金听着这里面既没有那种凄切感也不同于昨天下午的曲风,倒是让人感觉很平静,很奇异的感觉。这个时间段这样的天气和环境,明明应该会让人感觉到疲乏或者烦躁的。当然,对于不懂欣赏的郑叹来说就另当别论了,该什么心情还是什么心情。
没打断老头,阿金准备等老头拉完曲子之后再道谢,便走到一旁,靠着栏杆专心听老头拉二胡。阿金挺佩服这位盲人老头,虽然阿金自认为已经磨练出了些功力,但显然还不够,如果是他自己在这里弹唱的话,免不了被天桥下来往行车刺耳的嘀嘀声影响,有些急性子的司机会频繁按喇叭或者长按喇叭,没那个心态的人,估计自弹自唱的时候唱出第一句后就被喇叭将剩下的给堵回肚子里。
说简单点,不过是个心态的问题,但要做到盲人老头这样却很不容易。维持本心,平心静气,何其难也。
当然,就算能够扛住天桥下那些聒噪的喇叭声,阿金也不会在这里弹吉他,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周围那些商贩们对于这个老头特别对待,但他不会在这里抢生意,这次有了老头还钱包和手机的事情,阿金就不会来这里演奏了。
郑叹不太懂欣赏乐曲,他走到老头跟前,抬头观察老头的表情。
依旧是和昨天一样的,闭着眼睛,面上看不出情绪,所以,随着微风摆动的长胡子相对来说就很显眼。
不过,毕竟有了些顾忌,郑叹决定先观望下,暂时不出手拔胡子了,便来到已经装了一些硬币和零钱的木箱子旁边蹲着,闲着没事开始数这老头今天又赚了多少。
正低头数着钱,突然一片阴影笼罩,郑叹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人,确切地说,来人是站在老头面前,表情略显浮夸和傲慢,身边跟着个穿着暴露身材惹眼的年轻女人,周围一些人的视线都落在女人胸前的高耸和那双白花花的长腿上。
“拉得不错。”那人说道,然后拿出皮夹从里面拿出一张崭新的百元票子随手一扔。
郑叹看了看掉落在地上的钱,这着落点离木箱子没半米也有四十公分了吧?再抬头看面前的人,这人似乎一点都没有要将钱捡起放进木箱的意思,反而有些期待地等着,估计是为了看这时候谁过来捡钱。
这种行为带着侮辱意味,周围见到这一幕的人,有的打算看好戏,有的虽然面上看不过去,但也没有什么实际行动,他们犯不着得罪这种明显不差钱的主儿。
阿金看了看,想着要不要出面,反正这种丢人的事情他在作为流浪歌手的时候也碰到过,有了些免疫力。只是,阿金刚迈出脚,就见蹲在木箱子旁边的黑猫走过去将快被风吹跑的崭新百元票子拨回,然后用两只前爪夹住放进木箱子里,放进去之后还伸爪子在木箱子里面拨了拨,将硬币拨在纸币上方压住,这样能防止被风吹跑。
在这整个过程中,阿金除了注意面前的事情发展之外,还感觉到,盲人老头拉的曲子里面有点细微的变化,从平静到肃杀,再到欣慰,可是再听的时候,阿金又感觉与前面没啥差别,同一首歌曲子有这样的变化吗?阿金怀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从面前这人扔钱到现在,老头并没有停止手上拉二胡的动作,仿佛不知道这一切似的。
来人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幕,又从皮夹子里抽出一张一百扔地上,郑叹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
将钱放进木箱子之后,郑叹看向面前的人。你敢扔老子就敢捡,反正咱现在只是只猫,不怕丢人。而且,老头今天的收获不行,虽然钱没数完,但郑叹大略估算,有个八十来块钱,面前这人一扔就是一百块,不捡白不捡。